转眼间夏去秋来,郁郁葱葱的山林蒙上了一层褐色。秋风扫过,焦黄的落叶随风起舞,也别有一番风景。
韩翀站在落叶间,舞动着手中的长剑,身体在山林间,纵跃起跳。
突然,一个树枝飞掷而来,他一剑挥出,树枝从中折断掉落在地上。接着又一个人影飞至,与他交手对打。两人在树林间上下纵跳,枝桠在他们的脚下纷纷晃动。
这时,一个鸟巢从枝桠上掉落,里面有几只幼鸟张着嘴巴在叫。
韩翀急忙飞扑上前,将鸟巢接到手中,看着那几只幼鸟说道“不怕,不怕,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他说着纵身一跃,跳到枝桠上,将鸟巢又放回到原处。
先前与韩翀对打的那人,站在树下抬头说道“阿翀,你心性真是善良。”
“我家先生说过,再卑微的生命也是生命,不能随意践踏。”韩翀说着又纵身跃下枝桠“姬大哥,我们继续。”
姬安笑着走近他几步“这些时日,你的武功进步不少。”
“是姬大哥教得好。”韩翀笑着回道。
“主要还是你勤学苦练。”姬安向后退了几步“你接着练吧。”
“好。”韩翀再次舞动长剑练起来。
姬安看着他的身影,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左右看看无人,慢慢退后,转身向着山林的一条隐秘小路走去。
小路边停着一顶黑色的小轿,轿边站立着四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姬安看到他们,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属下参见仙子。”他对着小轿恭敬地施礼。
小轿的布帘被掀了起来。里面坐着一个一身白衣,道姑模样的女子。
“不必多礼。”这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灵台仙子。
姬安直起身子,目光微微下视。
“你已经到骊北村四月有余,事情进展的如何了?”灵台仙子问道。
“回仙子,属下经过明察暗访,并没有找到仙子所说的那个龙龛。”姬安躬身回道。
“如此重要的东西,她不会随身携带,定是藏了起来。”灵台仙子说道。
“仙子为何如此肯定,那个龙龛她一定知晓?”姬安问道。
“她能来到这里,必定是通过那个龙龛。”灵台仙子淡淡地说道“从她收集龙魂开始,这里的大龙龛就已经感知到了。我通过大龙龛锁定了她的方位,可是她的方位突然又消失了,过了几日,大龙龛又锁定她的方位,居然就在我们附近,可随即又消失了。所以,我很确定,那个龙龛她一定知晓。”
“仙子又是如何确定,来到这里的那个人就是秦先生?”姬安又问道。
“这就是缘分。”灵台仙子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你以前也见过她。她就是我们五年前去找我师傅时,在村口遇到的那个小女孩。五年过去了,她长大了,虽然她女扮男装,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有她手腕上戴得那对儿晶石手镯。”
“她就是在村口给我们指路的小女孩?”姬安有些微微吃惊。
灵台仙子点点头,看向姬安,吩咐道“她不记得你,更方便你行事。你要取得他的信任,问出那龙龛藏在何处。”
“是,属下遵命!”
“听说你在教她的学生武功?”灵台仙子又问道。
“是。”
“为何教他武功?难道你不怕他有朝一日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会用你教的武功来对付我们吗?”
“属下这么做也是为了接近秦先生,不过请仙子放心,属下不会倾囊相授。”
“我不是不放心你,是怕你感情用事。”灵台仙子又是淡淡地一笑“你的秉性刚烈耿直,让你做这种套取他人信任的事情,确实是为难了你。可这无我者中,只有你是最值得我信任的,而这件事又事关大王的霸业,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姬安再次躬身施礼“为大王效命,万死不辞。属下一定会尽其所能,完成使命。”
灵台仙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你暂时离开几日吧。”
姬安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离开?仙子还是对属下不信任吗?”
“当然不是。”灵台仙子急忙否认,接着解释道“咸阳城中来报,公子婴十日前离开了咸阳,正赶来骊北村,算算时日,他也快到了。你若还留在这里,难免与他碰上。我们的事可容不得半点意外。”
“属下遵命!”姬安躬身回道。
第二天,姬安便与众人辞别。
公输铎将制作的小玩意儿打成包裹,一件一件搬到马车上。
“恬然兄,你要这么多的小玩意儿,这是做了一个大买卖啊。”
“这次的买卖确实不小,等我卖完了它们,回来给大家伙买酒喝。”姬安笑着说道。
“姬大哥,你还会回来的,是吧?”韩翀问道。
苏莫也很想知道,将目光看向姬安。
姬安微笑着点点头。
韩翀如释重负般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我好怕你不会再回来了。”
苏莫也同样如释重负。
“怎么会呢?我刚刚不是说要给大家伙买酒喝嘛。”姬安走近韩翀,拍了拍他的肩头,接着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勤加练功,若是等我回来发现你的功底退步了,可是要受罚的。”
“姬大哥放心,我一定勤加练习,绝对不会退步。”
姬安又将目光看向苏莫,拱手说道“秦先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苏莫也拱手还礼。
姬安走了两天后,郑婴来到了骊北村。他这次带来了很多吃的用的东西。
公输铎看着停在门口的一辆大马车,很是吃惊“阿婴,你这次是准备长久住下吗?怎么带了如此多的东西?”
“我最多在这里住半个月。”郑婴笑着拍了拍马车“这车上吃的用的都是带给村里人的。”
“为什么带给我们这么多东西?”公输铎不解地再次问道。
“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这是我给大家备的年货。”郑婴说着从马车上提起一个大包袱“这是给秦先生和阿翀准备的,我这就送过去。”
他背着大包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周伯的院门前“周伯,秦先生,阿翀,快开门。”
院门打开,周伯看到是郑婴,咧嘴一笑“是,是你呀。”
“周伯,这是给你们的。”郑婴将手中的大包袱递给周伯。
周伯接过来很是沉重“是,什么呀?好,好重啊。”
“全是吃的。”郑婴笑着回道“我知道阿翀特别爱吃,所以给你们准备的全是吃的。”
“哟,这下,那傻,傻小子,有口福了。”
“周伯,阿翀在吗?”郑婴目光看着一间屋子的房门。
“在,不过,他,他不住,那,那间屋子了,他现在和,和老朽一个,屋子住。”
郑婴闻言,将目光又看向另外一间屋子的房门。
恰在此时,那间屋子的房门被推开,韩翀迈步走出来,一抬头正对上郑婴的目光。
“阿翀,我来了。”郑婴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近韩翀。
韩翀眼眸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淡然,瞥开目光,绕过郑婴,向着院门走去。而郑婴则是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韩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