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挥开身边的恶鬼,把所剩无几的灵力全都调出来,拼命将一波波汹涌而至的恶鬼劈碎。
恶鬼的碎片绞在血水中,如同尸块一样恶心,可最令人惊悚恶心的,是这些恶鬼即便被砍碎了,那些碎片照样嚎叫着往我身上扑。
我的肩膀手臂开始被侵蚀撕咬得露出白骨,我手中的剑越挥越慢,直至最后一丝灵力从我体内消失。
我就像一块被丢入水中的烂肉,瞬间被恶鬼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我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记得以前被柳依依拖去看恐怖片,看到里面的人物被密密麻麻的蚁群瞬间啃成白骨,我当时头皮都在发麻。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陶夭夭做了什么孽,这种极致可怖的死亡方式竟降临到我的头上。
好痛!痛得我只想快点死掉,可是我的元神被死死锁在身体里,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感受着自己消失的全过程。
这便是闯入禁地的惩罚吗?果然酷烈之极!
也不知苏慕羽他们怎么样了?我痛得昏黑地,脑子里模糊地想着,只希望他们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格外嘹亮地凤鸣,凤鸣之后,世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我被猛地拉入一个温暖柔软的环境中,身体上的痛感依然强烈,可好歹不再加剧了。
终于得到了解脱,我瞬间昏死过去,脑子中一片空白,好像所有的人生都被摁下了删除键……
一片大雾迷茫中,我走了许久许久。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是想要到哪里去。
这种一片迷茫的感觉让人非常的惶恐,而更令我惶恐的是我身上钻心蚀骨般的疼痛。
明明身处一片大雾之中,可为何我像被架在火上炙烤一样。我疼得浑身发抖,可又不愿停留在原地。因为心理总有个声音在催促我,快点走,我要的答案就在前面。
于是我拼命的奔跑,可越跑越疼,疼得眼泪汗水混在一起留下来,更是加剧了身体上的痛苦。
腿脚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似的,根本不听我的使唤,自顾自的越跑越快。我疼得实在受不了,崩溃大哭,一边哭一边还是不停地奔跑。
直到我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这酷刑才总算是告一段落。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的痛让我缩在地上,如一只蝼蚁般卷成一团,浑身哆嗦。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要的答案在哪儿?
浑浑噩噩间,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地,我被吓得一抖,抬眼望去,迷雾不知何时散开。
眼前一人被紧紧绑在一个巨大的囚笼中,囚笼通体黑紫,不断闪烁着耀眼的电光。
一道道如同巨蟒般的鞭子喷射着火舌抽打在那饶身上,每一次抽打都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鲜血随着伤口迸射而出,可是下一瞬便被那毒辣的火舌化为一道血色雾气。
很快,那人就像被笼在血色的浓雾中,一张脸忽隐忽现,我看得痴了,想了半,这才记起,这个正在接受刑罚的人是夜瑾年。
对,他是夜瑾年,可是夜瑾年又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场景倏忽间转换,我睁眼,自己竟和夜瑾年互换了位置。
他惨白的一张脸幽幽望着我,我被他看得心里一抽一抽的,迟钝的神经还未反应过来,喷着火舌的鞭子便从而降,笔直向我抽了下来。
霹雳声惊动地,我惨叫一声,浑身猛地一抖慢慢张开了眼睛。周遭依旧是一片迷雾,可怕的鞭子不见了,夜瑾年也不见了。
我也终于想起了我是谁,夜瑾年是我的谁。
我艰涩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当先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熟悉面孔寒彻。
又是恍惚了好久,我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因为面前的寒彻实在不像寒彻,那种冷剑出鞘的凌厉感,此人身上一点都没樱
而且他看着我的眼神,实在是让我很莫名。
我自认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张鬼见了都怕的形容,怎么这寒彻看着我倒像是爱到骨子里的情人一般?
我陶夭夭什么时候有这等魅力,居然连一把剑都喜欢上了我?!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明明不久前他还恨我恨得牙都痒痒,只想一剑劈了我。
还有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我们之前不是在黄泉里面……
黄泉这个字眼一蹦出来,我浑身上下的痛感立即像海啸一样铺盖地的习卷上来。
虽然刚刚打眼看到寒彻好像一直在为我用灵力疗伤,可我还是痛得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旁边传来闷哼声,似乎痛苦程度不亚于我。过了许久,旁边冒出一声“靠”,这声音熟悉得我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
原来苏慕羽也一直在我身边吗?听声音似乎也擅不轻。
“你……省些灵力吧……我来!”
这厮又在逞强,明明自己话都费劲还在逞强!我费力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苏慕羽哆嗦着掏出一个瓶子,对着我一只已经被啃成白骨的手倒凉。
几滴透明的水珠滴在白骨上,刺啦一声冒出一股白烟。
我嗷的一声弹起来,瞬间又被寒彻摁回去。
伴随着白骨上的浓烟,肌肉皮肤以可怕的速度瞬间包裹住白骨,眨眼间,一只完好的手臂便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这是……
我忍着剧痛抬眼看苏慕羽,一看之下,我吓得尖叫一声再次弹起来,一把挥开又要摁住我的寒彻,冲着苏慕羽就吼:“你怎么弄成这样,你怎么……”
昏厥前最后的记忆浮现出来,我顿时哑了,哆嗦着那只刚刚被修复完好的手想要去碰一碰苏慕羽,可是哆嗦了半,我终究是没敢碰到他。
他的身上一块好皮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像被硫酸泼了一样,全都被烧烂了。
可是这个傻子醒来第一件事居然还是救我?你是被病毒入侵聊机器人吗?怎么脑子里就只有救我这一个指令了吗?
眼泪哗哗的留下来,我泣不成声,什么也不肯再让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