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不，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不要！

“陶夭夭你别胡思乱想！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寒彻却不肯放过我，狠狠摇着我让我让我看他。

可我睁眼又怎样？这世界还不是一样的黑暗，永无止尽的黑暗。就让我打散元神，永远消失在这黑暗中吧，我真的不想再活了。

我抬手摸向气海，寒彻立即愤怒地拍开了我的手，声音中有着难以压制的怒气：“陶夭夭我问你！如果我们拿到了五灵石，如你所愿救了……救了重华君！那么这些牺牲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

……

如果成功了，如果我救了夜瑾年，那么是不是苏慕羽的死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会吗？会吗……

我的大脑文一声，所有的思考都停止了！

会吗？不会！绝对不会！

所以我在做什么？苍，我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演变成今的样子竟是我一手推动的，是我，全是因为我……

大脑陷入一片空白，我彻底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寒彻又在我耳边了什么，我听不清楚，也不想再听。

随着几次猛烈的撞击，我和寒彻藏身的碎片彻底碎裂，在一片黑暗中，我们毫无征兆的落入了水中！

温暖的，浓稠的水。

黑暗渐渐褪去，一缕紫色的柔光透进识海。这水温柔的包裹着我，我好像回到了母亲温暖的子宫。

浮浮沉沉间，远处一道霞光忽然闪现，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量将我吸过去。寒彻始终握着我的手，此时随着那股神秘的吸引力与我一同慢慢靠过去。

那光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越靠近我就越是觉得贪恋，忍不住的就是想要靠近，想要触摸。

可是寒彻却死拉着我不让我乱动，浑浑噩噩间，我不断扭动挣扎，浑身难受得像是要窒息一样，眼睛牢牢粘在那光束上拔不下来。

“夭夭，醒醒，夭夭！”寒彻将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冰凉的气息灌进识海，我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这里是哪？我几乎醒过来的第一眼便再次被那柔光吸引。

我定睛看去，看清那束霞光竟是一粒五色的晶石释放而出，五色我晃了晃依旧糊成一团的脑袋，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神智。

五色的晶石，五灵石？！

我立即看向寒彻，在他眼中获得了肯定。五灵石竟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寒彻方才问我的问题也切切实实变成了真的！

只是此时，在我万念俱灰的此时，这五灵石的出现，还有什么意义？！

终于，付出了我的一切，我终于找到了它。可为什么当初我会想不到，我可能丢掉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我最在乎的人呢？

如果我能想到，我还会那样义无反顾吗？我还会那样没心没肺的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扪心自问，陶夭夭，你内心真的不清楚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清楚的，就像寒彻的，每一个来到这里的疯子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后果，没有人肯去细想。

尤其是我，我根本就是刻意避开这样的思考，自私的，疯狂的，只知道朝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心思往前冲。

所以，陶夭夭，你对苏慕羽的那点爱真是少得可怜，什么他是你最在乎的人，做什么悲痛欲绝的样子？

你配吗？这样可耻的你，这样无耻的你，根本连为他悲伤都不配！

你甚至根本不配拥有生命！不配拥有任何饶爱！你就不该活着，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不幸全部因为你，全是因为你！

生命的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我疯狂吼叫，浑身想着了火一样的难受。身边的水猛然间沸腾起来，水流汇聚成漩涡，一片黑暗中，周遭突然开始电闪雷鸣，道道闪电织成电网向我包抄过来。

寒彻惊得声音都撕裂开来：“陶夭夭你在走火入魔你知不知道？你不要辜负了苏慕羽为你所做的一切！苏慕羽在你体内，他的元神就在那粒菩提子中！你要是入了魔苏慕羽就彻底消失了！他就再也回不来了！夭夭！！陶夭夭”

什么菩提子？什么元神？心间一股暖流突然涌出，迅速流入我的四肢百骸。

我猛然间恢复了神智，可是来不及了，电网当头罩下，刺眼的紫光中，我只来得及看清寒彻扑过来的身影……

寒彻会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使他替我挡下了那可怕的巨大电网，我浑身上下还是像撕裂一样的痛苦。

我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睁开眼第一个意识便是寻找寒彻。

“寒彻？寒彻？”我回头便见他漂浮在不远处，于是赶紧游过去。他醒着，身上虽看不出什么，可气息已经微不可察。

“寒彻你怎么样了？你之前……”我急不可耐地想要问他之前对我的话是真是假，可话未出口，便见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我握住他的手腕想要为他输些灵力过去，他却苦笑着抽出手摇了摇头：“别浪费灵力了……这具身体，怕是不能用了。”

短短一句话，他得十分艰难，只是他一直看着我的眼睛，缓上几口气，便又立即道：“苏慕羽不会死的，他是凤凰，你拿着五灵石一定能助他涅盘，重塑肉身……”

“好，你别话了，我这就去拿五灵石，然后立即带你回去……”我连连点头，内心满满都是不出的狂喜，以及浓到让人透不过气的忧伤。

“不，你别去。”寒彻立即摇头抓住我的手，“我这身体已经不中用了，那便最后再物尽其用一次……”

他喘息着半续不上话，我听懵了，不知道他得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最后物尽其用？”我惊恐地看着寒彻，他却笑笑，口中不断有血涌出：“别怕，没事的……”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碰触我的脸颊，却又在半途停下来，颓然放下：“这五灵石想要拿到还是需要献祭，就让我来吧，反正这身子是把剑，等回去之后，麻烦你把我的原形送去给太乙尊，烦他帮我修补修补……”

“不协…不协…”我连连摇头，总觉得他在骗我，“太乙在闭关，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人，不行，我不能让你献祭！”

“没关系……”寒彻挣扎着起身，“神仙岁月长，等得起。只是……”他突然猛地推开我，借着这股力道弹向五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