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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不用炒菜吗?”我奇怪地问。
“哈哈我解放了,一个人忙不过来了,这不找明哥给找了个厨师,还不错,菜炒得挺好,一会都尝尝。”
老四拆开一盒总督烟,递给侯哥一支,递给晨哥一支,又丢给我一支,边笑着说。
“老四,给我讲讲美东啥时候走的,你去送了没,美东走后给你写过信没?他在那边怎么样知道吧?”
我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
“别着急,海超。这不是回来嘛,有的是时间聊,咱先吃饭,边吃边聊。”
晨哥拍了我胳膊一下,让我别着急。
“三哥,对,晨哥这不是专程来我这里给你接风嘛,咱边吃边聊。老大走的时候,我去送的他,也是坐的火车先去的北京。”
老四也赞同晨哥的意思,然后断断续续跟我聊着美东的情况。
“喝酒吧!海超,快一年没见了,不知道你想不想我们,但是我们这些哥们儿姐们儿都挺想你的,来,都举起杯来!回来你回来,欢迎回家!干一杯!”
很少见晨哥这么慷慨激昂,这么激动,以往晨哥都是温文尔雅,轻声细语。
“好嘞,晨哥,怎么能不想啊?天天都在想这帮好哥们儿好姐们儿。干杯!谢谢哥,谢谢姐,谢谢大家。”
我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跟晨哥,赵姐,还有在座的每一位都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海超,吃菜?吃菜!在船上生活怎么样?吃得怎么样?跟大家聊聊你船上地生活,大家都挺想听的,对吧?”
晨哥喝完放下酒杯,拿起筷子照顾我吃菜的功夫,关心地询问我船上的情况。
“在船上挺好的,吃的也不错,就是刚上船时不太适应,都是西餐,这肉排那肉排的。”
“牛排不少吧?挺好吃的,牛肉贵啊,”赵姐笑着说。
“呵呵,跟你嫂子旅行结婚去了趟上海,吃了一次西餐,对牛排大加赞赏,念念不忘了。”
晨哥爱怜地看着赵姐说。
“西餐多好吃呀?可以咱们烟海还没有西餐厅,”赵姐撇撇嘴,遗憾地说。
“让晨哥下来开一家吧,晨哥懂西餐,懂洋酒咖啡,是专家啊!”
老四接着赵姐的话头说。
“自己开就算了吧,毕竟烟海城市太小了,思想又保守,估计接受西餐的也不会太多,你看,海超这么新潮的年轻人不也是吃不惯?”
赵姐一听让晨哥下来自己开店,马上表示反对。
“对呀,烟海这小地方,有几个跟赵姐这么时髦,能接受西餐的?别瞎给人家出主意!”
看到赵姐的态度,唐晓红马上也说了老四几句。
“对啊,我刚开始是不习惯,只能吃酱油泡米饭,带了些海带丝冲汤喝。时间长了也受不了。”
我接着往下说。
“哎呀老吃酱油泡饭哪行呀?一点营养也没有。”赵姐担心起来。
“对啊,后来,就接受了,不管什么西餐都开始吃了,其实就是思想在作祟,生活习惯可以改变的,一尝吧,感觉也还可以,不那么难吃,慢慢地就习惯了,我现在什么西餐都能吃了。哈哈”
“哈哈哈哈”我说完,大家也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毛病好改啊,对吧海超?出门在外没有惯着咱毛病的是吧?所以说还是家里好啊,赶紧尝尝卫凯做的菜。”
晨哥说完,又用筷子朝几个小凉菜指了指。
“哎,卫凯。你这热菜怎么回事?怎还不上啊?”晨哥一看桌子上还是四个小凉菜,热菜一个还没上呢,着急了。
“哦,我去跟厨师说说,光说话了,忘了通知厨房上菜了。”
老四站起来要走,被唐晓红拦住了,“卫凯,你陪海超喝酒吧,我去说。”
唐晓红把老四拦下后,自己推门走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脚轻轻踢门的声音,唐晓红在外面叫着门。老四打开门,唐晓红一手一个盘子,一盘清蒸爬虾,一盘赤甲红螃蟹就先端上来了。
“唐老板亲自上菜,谢谢啦,晓红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女人啦。”
我赶紧夸了唐晓红几句。
“啥意思海超?我啥时候还不女人了吗?”唐晓红放下盘子,一手掐着腰,一手往后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问我。
“看吧,刚夸你两句,就骄傲了,原形毕露了。”我像以前一样故意逗着唐晓红。
“你个臭海超,出国一大顿,怎么也没进步,说话还是这样!”
唐晓红噘着嘴,作势要转过来打我,被老四拦下了,“别这样,海超刚回来,就开始闹,赶紧坐下吃吧。”
“都是活的啊,三哥,赶紧!趁热吃!”老四安顿下唐晓红后,指着赤甲红螃蟹和爬虾跟我说。
“嗯嗯,在吃了,好吃,真鲜还都挺肥的,”我边剥开螃蟹的壳吃着,边回着老四。
“海超,你上的这船多大啊?”半天没说话的侯哥开口问了我一句。
“哦,侯哥,我上的这艘船大概七万多吨,二百六十多米长。”
“哇!这么大呢?这不比跑大连的天鹅轮还大啊?”侯哥惊讶地说。
“那是,比天鹅轮大多了,得有它两个大吧。”我笑着说。
“那船上得老多人了吧?那么大的船不得两三百人啊?”侯哥有些吃惊,但猜的却有些太离谱了。
“没有那么多,侯哥,我们全船,加上船长,加上我,满打满算才二十九个船员。”
我听到侯哥估的数也有些吃惊,不禁笑了起来。
“哎呀,才那么几个人呢,这么大的船,还不到三十个人,难以想象呀!”
赵姐和唐晓红听到我的介绍,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对啊,一艘船上多的也就三十多个人吧,我跟有些船员聊过,以前的船多点,现在的船都现代化了,自动化控制系统,越来越少。”
晨哥在海员俱乐部,经常接触各国海员,还是比较了解海轮上的情况的。
“对,晨哥说的对,也是三十左右的船员,人很少,还三班倒,所以平常船舱看不到几个人。”
“哎呀,真是的,那么大的船就这么几个人。现在科技都这么发达了。”唐晓红也感慨地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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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船长是哪国人啊,三哥?”老四问。
“来,喝酒,别光问海超,边喝着吃着,边说。”
晨哥又端起杯来招呼大家喝酒。
大家又喝了一满杯,又上了两个新菜。
“海超呀,这一年跑了不少国家吧?国外真比咱们这里好吗?”赵姐忍不住也问了我一句。
“你看看,海超光回答大家的问题去了,连个螃蟹也没捞着吃完。”晨哥看到赵姐又问我,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晨哥,边吃边聊,赵姐怎么说呢,我从北京坐飞机到了东京上空的时候,真把我震惊了。”
我赶紧接过来晨哥帮我扒好的螃蟹说,“谢谢晨哥。”
“赵姐,才飞了三个半小时,变化就那么大了。”
我放下手里的螃蟹,继续说,“飞机翅膀下边,灯火辉煌,在电视上也没见过的,无数高楼闪着五颜六色霓彩。”
“哇,真这么厉害。”唐晓红张着嘴惊讶起来。
“对啊,在不停地擦着飞机翅膀向后跑去。放眼望去,这样闪烁的高楼在四周还无边无际。”我点点头继续说。
“日本确实比我们先进,这从播放的日本电视连续剧上也可以看到一些。”晨哥说到。
“嗯,但日本吃的离我们差远了,哪有这么多好吃的菜,还不如老四这个饭店的菜。”
“哈哈真的假的,三哥?你这样说,我心里就舒服了,小日本这么先进怪生气的。”
“对了,海超,我听说日本街头到处都有不要了的家用电器,真的假的?”侯哥向我端起了酒杯,问到。
“侯哥,没那么夸张,但是确实有不要的,但没有到处都是那种。我们船上的船员就赶回来一辆踏板摩托。”
我端起酒杯跟侯哥碰了下。然后侯哥又朝向大伙,“我敬杯酒吧,欢迎海超小兄弟回家,也祝这位兄弟生意兴隆!”
“哎呀,谢谢侯哥,欢迎以后常来!”老四听了侯哥的话,看见侯哥举杯朝向了自己,赶紧举杯站了起来。
“日本都这么发达,那美国不是发展得更好?看样,老大的选择是正确的。”
老四喝完后,跟我说到。
“其实,我看表面上是差不多,都很先进,反正咱们得加把油了。快马加鞭向前赶啊。”
我朝老四点点头。
“海超说得对啊,我上小学那会还是,那些年根本没有发展,落后就落后在那十年了。”
“我们现在的生活也比前些年好多了,都住上新楼房了,也能自己做买卖当老板了,是吧?我相信咱们国家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超过他们。”
我接着晨哥的话继续说着。
“对!肯定会越来越好!大家一起喝一杯,祝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美好,越来越甜蜜!”
晨哥顺势举起杯号召大家喝了个痛快的。
接下来,大家互相敬酒,我趁着晨哥和侯哥说话的机会,跑去老四旁边坐了下来,
仔细询问了一下美东走的情况。
老四说,我上船后,也就一个多星期吧,美东就把签证签下来了,签证是一次过的,很顺利。
然后,美东把出租车卖了,前后忙活准备了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买了从北京去美国的机票,好像还要从哪倒一下飞机,老四也说不清楚了。
临走,美东来老四饭店吃了一顿,也没别人,就跟老四还有平时比较要好的几个哥们儿同学。
听老四说,平常不大喝酒的美东,那天破天荒地要求不用酒瓶盖喝了,也要了个酒杯。
第一杯酒美东还一口干了,那天美东很激动,也聊起了我,说一直还没收到我的信,很着急,也不知我上船后怎么样。
听老四说,那顿酒一直喝到深夜,谁也不愿意走,大家从初中时一直聊,聊了很多难以忘怀的往事。
也聊了好多互相都忘记的故事,但不知是谁一提起来个头,马上就会有人陆续接上尾,一人想一段,就把整个原来已经遗忘的往事又形象深刻起来了。
最后,大家都喝多了,美东也喝吐了,说了不少动情的话,流了不少泪。
“唉分别的滋味是真难受啊,真不想再经历分别的聚会了,”老四说到最后,叹了口气,举起杯来。
“来!三哥,咱哥俩喝一个兄弟感情酒,我不知道你还想不想走,反正在家的时候,没事就过来找我玩吧,咱兄弟俩喝杯酒,聊聊天,想念啊,天天想兄弟们。”
老四真诚地看着我说,眼圈有些红了起来。
“好的,老四,我在船上也是每天想你们大家,希望兄弟们都过得快快乐乐的。开开心心每一天。”
说完,我和老四碰了杯,把杯中的酒当做了对彼此的祝福喝进了肚子里。
“饭店生意不错吧?雇了个厨师,虽然自己轻快了,也增加了不少费用吧?”我问起了老四饭店的生意。
“生意还不错,刚来的厨师也挺听话能干,明哥的小徒弟,也都算自己人。”
“这就好,加油老四,我看做生意以后还是数你厉害!”
“快别这么说,三哥,我是没办法,混了一阵社会,不是办法,不能老进监狱吧?”
“对,还是正儿八经做个生意,打仗也不能当饭吃对吧?”我点点头很赞同老四刚才说的。
“海超,卫凯,别光你俩在那说个没完啊,来,跟侯哥一起喝杯酒,侯哥去接的你啊。”
晨哥跟侯哥说了半天话,想起我和老四了,举着杯叫我俩。
“好嘞,晨哥,侯哥,我和我三哥谈了点私房话,聊了聊美东,我们的老大,不知道去了美国怎么样,也不来封信。”
“看样真是兄弟情深啊,我们当初一块长大的那几个兄弟也是这样,聚到一起就说个没完,喝个没完。哈哈”
侯哥点点头,表示理解。
“对啊,侯哥,一起经历的事太多了,以前天天在一起,现在天南海北,想起来心里就难受啊。”
“侯哥,我敬你一杯,感谢今天跑那么远到机场接我,以后有用得着小兄弟的时候你说话,”我站起来举着杯向侯哥敬酒。
“快别这么说,海超兄弟,咱俩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但听你晨哥说了你好多次,你这个晨哥拿着你就跟自己的亲兄弟一样亲啊。”
侯哥也站了起来,说些客气话。
“当然,还是得感谢晨哥,谢谢晨哥去机场接我,让我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看看,海超出国一年就是不一样,这话说的,让人感动!”赵姐在旁边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