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起喝杯酒吧,说到这里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一样我们以后互帮互助,共同发展!干杯!”
晨哥不愧是大哥,说的话就是让人提气。
“海超,跟倩倩怎么样了?”赵姐悄悄地问我。
“哦,赵姐,我这不刚回来,还没有见面,在船一直通着信。倩倩考大学了,去了海。估计还没放假吧。”
我小声跟赵姐说。
“嗯,倩倩这女孩儿真不错,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学习也这么棒,还考了海的大学,不容易。”
赵姐听完颔首啧啧称赞。
“回来怎么打算的海超?还出不出去?”赵姐又小声地问我。
“当然,再有机会还是想再跑一年。多跑几个国家,多长长见识。”
“嗯嗯,趁着年轻,多出去跑跑,应该,好男儿志在四方,以后结婚了,就不自由了。”
赵姐顽皮地看了一眼晨哥,跟我做了个鬼脸。
“哈哈~明白赵姐,多谢教诲。”
我笑着朝赵姐点点头。
这时,侯哥和老四聊起了一个两个人都认识的熟人,互相有了话题。拽着晨哥当媒人似的,一起喝了好几杯。
“赵姐,我敬你一杯酒吧,感谢你一直对我的帮助和支持。”
我倒满了一杯酒,向赵姐伸过去。
“哎呀~海超,咱俩就不用了吧?姐弟俩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很久不喝酒了,准备要个孩子。”
赵姐小声偷偷地跟我说。
“真的啊,怪不得你今天一口酒都没喝,好事,提前恭喜赵姐了,那你喝水吧,我以酒代水敬你。”
“你看,海超,你这样我当姐的哪好意思?我今天真不能喝,以后补。你那么老远从国外回来。姐也表示表示心情,来,我以水代酒,干一杯!”
赵姐又拿出来了当初在外烟柜台那股强悍的劲头,倒满了一杯白水,又拿着晨哥的空碗,来回倒了几次,尝尝不烫了,跟我碰完,一口全干了。
老四跟侯哥喝了不少,兴奋起来了,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提着一个酒瓶子,过来我这边把酒瓶子往桌子一放。
“三哥,快一年没见了,耽误了不少酒,咱哥俩吹一瓶吧!”老四搂着我的脖子说。
“卫凯,喝了不少了吧?喝一杯行了,别吹瓶了。”
唐晓红一听赶紧制止老四。
“对啊,这不是回来啦,有的是时间见面,细水长流。别把兄弟酒一天都喝了。”我也搂着老四的脖子,笑着说。
“行!听你的三哥,咱俩喝两杯,不吹瓶了。”老四倒挺听劝。
“别听我的啊,得听晓红的,她是真心心疼你,对吧?唐总?”说完,我朝唐晓红笑着挤了挤眼睛。
“海超你前半句说得挺好的,后边这个唐总怎么听起来又开始阴阳怪气的了?”唐晓红笑着点了点我。
“行,听你们俩的,你们都是对我最好的人!来,三哥,干一杯!兄弟我先干为敬了!”
老四说完,自己一仰脖先干了一杯,连咕嘟都没咕嘟,感觉嗓子眼的喉结都没动,就那么倒进肚子里了。
“怎么样?三哥,我干了,今天太开心了。”
喝完了,老四把空空如也的酒杯口亮给我看。
“谢谢老四,兄弟感情酒!”我也学着老四一口干了,把杯子展示给老四看。
然后我俩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海超,咱认识的晚,看你们这个兄弟感情,我也深受感动,来吧,当哥的也敬你一杯,别的不说,你侯哥开了辆破双排,有用得着的地方说话就行。”
没想到数着侯哥岁数大,居然也举着杯跑过来敬我酒,让我大为感动。
我赶紧把侯哥让回到自己的座位,然后我伸手把自己的杯子拿过了,倒满了。
“侯哥,刚才也说了,晨哥是我的歌,你比晨哥还大,当然也是我的哥,感谢侯哥去机场接我,我敬侯哥!”
我和侯哥也是越聊越投机,不免又多喝了几杯。
“海超,这趟不太到一年,买不了四大件是吧?”晨哥问我,晨哥出过国了解.回国人员可以携带,购买免税电器的规定。
“对啊晨哥,差两个月,能买三大件,三小件。”我点点头说。
“那也不少呀,家里的主要电器基本就买齐了。多好呀~”赵姐羡慕地说。
“都想买什么呀?海超?”谈起来免税电器大家都挺感兴趣,唐晓红也问了句。
“那会走之前咱们吃饭,我就说了,看好了华联商厦地下那台最大的组合音响。”
“我知道,见过那台,很漂亮啊不过不便宜,好像一万四千多呢,免税的多少钱?”侯哥说。
“对,日本先锋派的pioneer,免税的估计能便宜一半吧。差不多也得一千好几百美金,也不便宜。”我算了算说。
“就是,一美金也顶不少咱们的钱呢。”侯哥点点头说。
“还想买什么呀?”赵姐又追着问。
“还想给家里买台大电视,把家里那台16寸的福日电视换了,剩下的钱看看买台冰箱。”
“不错,这么大就能给家里置办东西,而且都是大件,真不错!”侯哥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嗯,海超这个小兄弟一直以来有经济头脑,走之前就卖了一阵免税外烟。”晨哥转头跟侯哥说。
“那去哪儿买免税的大件呀?咱们烟海好像没听说有卖的呀?”唐晓红疑惑地问。
“对啊,咱烟海还没有卖免税电器的商店,需要去青岛,青岛远洋运输公司有个小卖部,专门卖给船员免税件。”
“哦,还得去青岛呀,这么麻烦,烟海还是太小了,不方便。”赵姐摇摇头,撇着嘴说。
“那不是还得往回拉?”侯哥问。
“对啊,买了肯定还得往回拉。”我没多想,接着侯哥的话说。
“那不赶紧外敬我两杯酒?”这时侯哥来了一句。
我抬头看着侯哥,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海超,还愣什么?倒时这活侯哥就帮你办了。不是得去青岛买免税件吗?”旁边坐的晨哥明白,赶紧给我点了一句。
“哦哦,那太好了,太感谢侯哥了,又要麻烦你,我再敬你两杯!”这会儿,我才反应过来,赶紧拿着酒瓶子又去了侯哥那边。
(554)
没想到接风酒喝出了意外收获,去青岛买免税件的车也落实了。
开心之下,又敬了侯哥好几杯酒。侯哥也喝了不少,最后在大家的劝说下,没有开车走。跟晨哥和赵姐一起打车回去的。
我跟老四又坐在饭店喝了会儿茶水,聊了点兄弟感情话。
看了看表,三点半了,就说要回去了。
老四看到我手腕的表了,“三哥,换表了,跟原来的不一样了。”
“对啊,原来的海牌是我那年回河东高中念书的时候,老爹留给我的,这次出去,在韩国换了一块。日本精工表。”
“哦,精工的,看电视做过广告。肯定是名表呀!”唐晓红在旁边尖叫着,然后走过来,捏着我的胳膊,看了半天表。
“海超,回来后你该忙你的事忙你的事,忙完了就过来找我玩吧,咱哥俩没事喝喝水,喝喝酒都行,聊聊兄弟感情。”
“好的,老四,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回去躺会儿,这几天也挺累的。等我去完青岛把大件买回来,就没什么事了,就过来找你玩。”
我点点头,也是恋恋不舍地跟老四和唐晓红告别。
“海超,来玩呀,谢谢你送我的香水还有花王香皂。”唐晓红跟老四一起把我送出门。
“回去吧,回去吧,我走了……”
我向他俩挥了挥手,转身往家的方向快步走了。
这就算回来了,到家了。跟爸妈好说,他们跟外派公司也没什么联系。关键怎么跟六哥说呢?
回家的路,一边走,我一边在心里打鼓。
不行,估计我回来的事,外派公司早就知道了,肯定会跟六哥说的,六哥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会来家里找我的,到时候家里边就知道了。
我得提前去跟六哥说一说,解释一下,让六哥给我保密才好。
可是,六哥在哪呢现在?还是先去家里找他。
在家楼下,我看了看表,来得及,赶紧跑楼,拿了两条万宝路,包了包,下了楼,直接往一路车终点站虹桥路跑去。
熟悉的虹桥路终点站,因为还不到下班时间,所以人不是太多。而且车次的密度好像增加了。
不光一路车多了。五路车没等多一会儿,也来了。公交车也换了,原来那种老式的破烂不堪的公交车换成了比较新的。
看样子是一路车淘汰下来的,因为一路车都是新车。那种新的大通道车。
摸了摸口袋,还好,原来就在口袋还有几毛钱。车买了票,然后不由自主地向我和倩倩当初一起坐的位置看过去。
没有人坐,我赶紧快步走过去,坐在了原来我坐的位置,看着旁边空着的原来倩倩经常坐的位置,心里面顿时感慨起来。
往事如烟云,又从眼前飘过。
记得自从刚才我错叫了她佳慧后,她就开始不依不饶的,坐着五路车一路开始追问佳慧的事。
本来是不在乎的啊?我开始纳闷了,还是太不懂女孩儿了。
傍晚往市里走的车人不多,我和陈倩倩去的又比较早。所以车后可以从容地挑选位置。
陈倩倩选了一个最后边靠窗的位置,我也跟着坐在她身边的位置。
陈倩倩扭头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把头狠狠地扭向窗外。
“轻点转,别把脖子扭断了。”我好心提醒着。
“你坏死了!”她笑着来捶打我。
“有人车了!”我小声提醒她。
“我不管!赶紧跟我说佳慧是谁?!”陈倩倩还是不依不饶。
“唉,不就是叫错了吗,你至于这样啊。下次不叫错不就行了。”我傻乎乎地解释着。
“哼!承认了吧?还是有个叫佳慧的,你还说没有的事。”陈倩倩显得好像更加生气了。
车的人越来越多,差不多应该到开车的时间了,司机从终点站旁的休息室出来,拉开司机门,了车。
回头往后看了眼,“把好了啊,开车了。”然后按下开关,把前后门关。
车启动了,跑起来,坐在最后面很颠屁股,以前的公交车都是比较破旧的了。
颠的我两个嘴唇不停地碰合,感觉到麻麻痒痒的。我用手揉了一下嘴,又伸头看了看仍在看向窗外的陈倩倩。
“哎,哎?还生气呢?不就叫错你名字吗?对不起,下次注意。”我轻声跟陈倩倩说着。
“那你得跟我讲讲佳慧是谁,我就不生气了。”陈倩倩把头转了过来,又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好吧,我小声告诉你。”我向陈倩倩招了招手,示意贴着她耳边说。
她把身子向我靠过来,头侧向我,耳朵贴近我的嘴。
我感到香气扑鼻,像是第一次跟佳慧接近的时候,第一次闻到佳慧发香的气候,不禁又想起了佳慧。
我把嘴也尽量贴近陈倩倩的耳边,“陈倩倩……”
还没等我说完,陈倩倩转头看了我一眼,“叫我什么?”
“陈倩倩啊,这次没叫错啊。”我冤枉地差点大声叫出来,但还是压低声音,轻声跟陈倩倩解释着。
“看你那傻样!”陈倩倩却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然后愣愣地等着她笑完。
陈倩倩捂着嘴笑了一大阵子,停了下来,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把耳朵贴过去。
我照做了,她竟然揪着我的耳朵说:“以后不准叫我全名了!”
我一愣,“为啥?那叫你什么?”
“叫我倩倩吧~”这次倩倩很温柔,轻声对我耳边说着,一缕清香袭来。
唉~想到这里,心里发紧,鼻子都有些酸酸的。
不禁把视线投向车外的大海。夕阳下的海面波光粼粼,帆影点点,海鸥依然“欧欧”的叫着,展翅贴着海面飞行。
远处的港口一片繁忙,熟悉的各种货轮停靠在码头,看来有艘巨轮正要启航,因为我看到两艘小个子的拖轮正在开足马力驶向巨轮的船头和船尾。
夕阳西下,
给海港撒下了一层金黄。
瑰丽的晚霞,
在波光粼粼的海面,
悠悠地飘荡。
小块头的拖轮,
一前一后,已到船头船尾站岗。
冲劲十足,大干快。
开足了马力,
憋着劲拉动眼前的庞然大物,
势不可挡。
我们的巨轮又要远航,
告别这个温馨的海港。
巨轮的推进器也开动了,
和着拖轮的轰鸣,
把傍晚祥和的海港变成了战场。
高耸的烟囱冒出了浓烟,
像是冲杀前的大口呼吸,平复着紧张。
年轻的新海员,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
眼神已然飞翔。
去到下一个未曾到过的国家,
探访下一个未曾靠泊过的海港。
高处站立着双鬓斑白的老船长,
看着缓缓退后的码头,
视线里的影影绰绰,华灯初,
含着许多不舍和隐隐的惆怅。
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航次,
也是老船长的最后一次远航。
看着年轻船员雀跃在甲板,
老船长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赶紧转身回望岸,
想找回第一次送别自己的阿芳,
那撩起了的长发,和清秀的脸庞。
夕阳请出了月亮,海鸥伴着巨轮翱翔,
巨轮越开越快,岸的灯火越来越远,船尾泛起了波浪。
远处的两艘拖轮像是代表过去,
照射着灯光,目送巨轮远航,
鸣起了的长长汽笛声中,
老船长又握紧了望远镜,挺起了胸膛,
巨轮拖曳着尾迹,驶向远方,
继续劈波斩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