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仕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好说你也是赚到了一千万的，怎么着，想赖掉晚饭不成？”

庞青山呵呵一笑，说道：“哪能呢，三位……不，小兄弟也参加吧，今晚我做东，这事不是说说而已。”

曾仕强一缕小胡子，说道：“也好，正好我也有点疑问和两位教授交流一下。是关于秦始皇十二铜人的……咦，冯乐，你那个东西，说是战国编钟？”

冯乐拿过来那个铜器，淡淡地说道：“我可没有三位研究的如此专业，不过，这东西的确是编钟的部件。”

“能让我看一眼吗？”杨炯伸出手来。

曾仕强见冯乐迟疑，便解释道：“杨教授的专业方向就是古代制造工艺，和我的角度不一样。我能断代，他却能看出更深的东西，从工艺角度分析古董。”

卢照琳咳嗽了一声，说道：“当然了，老杨有时候也打眼的。个月还花了九万块钱买了一枚刀币，结果是明代仿制的战国币。”

“那不还是赚了吗？”冯乐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明代仿制，估价也能超过十万吧。”

“话不能那么说。”卢照琳咯咯一笑，说道，“那枚明代仿战国币，面铸错了一个字，圈里人都笑话他打眼了，省古玩协会的乔老给了个爸万的估价。里外里赔了一万。”

曾仕强淡淡地说道：“老乔有时候说话不准的，压价的可能就是他想收藏。他没向你买吧？”

“没有，我还得留着当个教训的。”杨炯不好意思地说道，“那种东西，打眼的概率太高。论专业，我还是研究我的古代工艺吧。”

冯乐一指八号编钟，说道：“就是这个。杨教授，您看一下。”

杨炯看了一眼青铜器，对庞青山说道：“庞老板，拿烧纸来。”

“我这又不是花圈店，哪来的烧纸啊？”庞青山黑着脸，扭头往店后面走去。

卢照琳拧了一下杨炯，低声说道：“庞老板脸都黑了，你没事跟人家要烧纸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找宣纸？”

冯乐差点笑出声来，再看曾老，也是憋着笑。

然而，庞青山果真拿来了一沓烧纸，递给了杨炯。

“啊？”卢照琳用手捋了一下额头的一丝散发，说道，“庞老板，你还真有这个？现在也不是清明节啊。是清明节，你店里也不能备这个啊。”

她看向庞青山的眼光有些异样，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卢教授，瞧你说的，不就是烧纸嘛，多少备一点的。”庞青山拉过椅子来，想看看杨炯做什么。

冯乐一阵无语，还真没听说店铺里有备烧纸的。

曾仕强倒是给他解释道：“两位教授都是大学学堂里的斯文人，当然不知道庞老板为什么备这些东西了。早几年，他其实也没有这想法，不过后来才知道，有的时候一些古董会有特殊的气息的。因此，他这才按照习俗备了这东西，不是迷信，其实就是对文物的尊重。”

庞青山也解释道：“杨炯应该知道，我刚毕业那年，收了一个大铜鼎，结果犯冲了。铜鼎也不是含放射性元素，却让我病了一个星期。”

杨炯说道：“是因为没烧纸？”

庞青山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时候年轻，哪懂得这个。青铜鼎带有一股特殊的气息，结果就把我给放倒了。”

冯乐突然想起，自己触摸铜权时，看到的那个画面来。

画面中，就有一种逼人的气息。

难道，那些古董，带着主人生前的气息？

杨炯接过来烧纸，然后拿烧纸在铜器擦拭，把水渍擦干净后，他又再面摩擦。

就连曾仕强也好奇地看着杨炯的操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杨炯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烧纸摊开。

黄色的粗糙烧纸，有黑色的污泥，还有一丝绿色的东西。

然后，杨炯将烧纸叠成一个厚厚的纸团，伸手摸了一下口袋，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他屏住呼吸，点燃了那团纸。

烧纸本就容易燃烧，炙热的火苗窜出，在火苗的方出现了蓝色和绿色的火焰颜色。

纸很快熄灭，屋内一股烧着东西的味道。

曾仕强目光盯着青铜器，没有说话。

杨炯点了点头，说道：“曾老，火焰颜色和战国编钟一样，成分差别很小。几乎可以推断，是同一时期的产物。”

庞青山愣住了，不解地问道：“你不是研究制造工艺的吗？啥时候变成了观火断物了？”

杨炯眼中闪现一丝得意之色，拍了拍冯乐的肩膀，说道：“小兄弟，你觉得如何？”

“不错，杨教授经验丰富，果然方法独特。”冯乐微微一笑，说道，“您一定知道了众多青铜器成分燃烧的火焰颜色，所以一点之下就能判断出来。如果青铜器是同一炉的，那么它们的成分总是接近的。每种物资高温燃烧时的颜色都是不同的，比如镁的白色，铜的绿色，铁的红色，其实这和红外干涉法是异曲同工的。只不过通过火烧的方式来判断，操作简单，是一种独特的切入方式。”

曾仕强面露赞赏之色，说道：“冯乐说的没错。不过这也是建立在杨教授三十多年经验的基础的，否则让我来看，我啥也看不出来。这一点，我自愧不如。”

杨炯看向卢照琳，说道：“怎么样，我的本事还没落下吧？”

卢照琳目光看向杨炯手中的打火机，眉头一皱，说道：“我不管你怎么辨别青铜器的，我想问的是，你的打火机哪来的？你不是戒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