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我真傻
“是啊”
阿珂闻言,却是凄然一笑。
“我真傻!”
苏晨默然,倒也非常认同这一句话。
是的,若不是傻。
又怎么会将才不过一面之缘的吴应熊,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试想,丽春院那种地方。
出入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品行不端,或是色中饿鬼之类的人。
而吴应熊身为平西王世子,来到京城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逛窑子?
呵呵。
可见对方,绝非什么良善君子。
但阿珂呢?
在苏晨眼中,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小姑娘,整日被独臂神尼带在身边,听到的都是各种国仇家恨。
因为年纪小,所以阿珂不懂这些。
才会轻易被韦小宝蒙骗,险些上当,转头又是遇到了吴应熊这般渣男。
“哼,还不算醒悟的太晚!”
一旁的独臂神尼,在见到阿珂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之后,倒也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毕竟是自己带了十多年的徒弟,哪有那么容易说放弃就放弃。
真以为是个尼姑,就能跟灭绝师太那样狠心,一掌打死自己的徒弟啊?
“敢问师太,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臂神尼前辈?”
倒是苏晨,见到这般气氛,却也是不愿继续做个小透明,主动开口道。
“嗯?”
“不错,正是贫尼。”
目光落在苏晨身上,或许是刚才那一番提议,倒是让独臂神尼对苏晨,有了几分好感,语气之中也是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道。
“看你的样子,似乎也是汉人,为何要去给那狗皇帝效力?”
“这件事情,其实说来话长”
苏晨淡笑,却是看向了一旁的吴应熊,朝独臂神尼暗暗做了个手势。
“师太,还请听在下慢慢解释。”
“好。”
独臂神尼点头,屈指一弹,便是一下子放倒了吴应熊,双眸盯着苏晨:“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人!”
“呼”
见吴应熊被放倒,苏晨这才摸出了身上的腰牌:“天地会青木堂堂主苏晨,见过神尼前辈,方才有外人在场,不敢主动亮出身份,还请神尼谅解!”
“嗯,既然是天地会的人,为何又会在狗皇帝的身边?”
“此事,其实说来话长,这都是陈总舵主的安排。”
“哦?原来是陈总舵主,那就难怪”
听到陈近南三个字,独臂神尼也是眼前一亮:“陈总舵主一直都是聪明人,安排你在狗皇帝身边,只怕也是有着什么重要任务,倒是我这一次将你掳走,却是为陈总舵主的计划,增添了几分不必要的麻烦”
毫无疑问。
陈近南在反清势力之中,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就连身为前朝九公主的独臂神尼,对陈近南也是信赖有佳。
一想到自己将苏晨带走,或许会给天地会造成一些麻烦,饶是独臂神尼在江湖之中地位颇高,也是不免有些歉疚,态度也是越发和善了起来。
“既然是天地会的兄弟,那就不是外人,阿琪,快替苏小兄弟松绑。”
“是!”
“多谢阿琪姑娘。”
苏晨点头,对于这位有着一面之缘的小姑娘,也是善意的笑了笑。
“苏公子,刚才路上多有得罪,抱歉”
相比于阿珂,这位阿琪姑娘的性格无疑是要和善几分,也是为沿途一直绑着苏晨而道歉。
“师太,适才师太想杀了吴应熊,以在下看来,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活动了一下,因为被捆绑太久而有些发麻的手腕,苏晨踱步来到独臂神尼身前,开口道。
“哦?这又是为何?”
在确定了苏晨是自己人之后,独臂神尼的态度无疑更好了几分。
否则换做其他人。
要是阻止她杀吴三桂的亲人,恐怕当场没有直接翻脸,就已经算脾气很好了!
为何?
只因在独臂神尼眼中。
大明亡国,至少有大半原因,都是在吴三桂引清兵入关的情况下。
在这种情况下,独臂神尼恨不得能生啖吴三桂的肉,渴饮吴三桂父子的血,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仇人之子?
这种仇恨
甚至要比杀了康熙还要强烈。
毕竟康熙这边,就相当于一个执念。
其实曾经做过公主的独臂神尼,也是深知,就算是康熙身死,大明的江山也回不来了。
但罪魁祸首吴三桂,却一定不能放过!
“吴三桂有不轨之心,这一点相信师太应该有所耳闻吧,况且之前吴应熊,也是在无意间透露出了这一点事实上康熙也早已知道了此事,将建宁公主嫁给吴应熊,不过是缓兵之计,借机麻痹吴三桂父子而已”
“好一个康熙,虽然年纪轻轻,手段倒是老练无比,更是心性果决之人,非我汉人之福啊!”
独臂神尼闻言,也是想到白天的刺杀,心中忍不住一叹。
这等人物。
哪怕是她的父亲,已故前朝崇祯皇帝,恐怕都未必有这般魄力和手段。
“若非如此,又怎么能斗得过吴三桂这头老狐狸呢?”
苏晨幽幽道。
“康熙的目的是安抚麻痹吴三桂,所以才会百般笼络吴应熊父子,不过我们天地会的目的,却是想要提前挑起吴三桂和清廷的争斗,借康熙之手,来杀了吴三桂这个狗贼,若是师太现在杀了吴应熊,只会令吴三桂将目标放在我等身上”
“师太,还请三思!”
“罢了,既然是陈总舵主的意思,这吴应熊,就暂且留他一条狗命吧!”
看着地上的吴应熊,独臂神尼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却又摆了摆手,似乎想通了一切,暂且放下了杀意。
“至于阿珂姑娘。”
关于阿珂,苏晨也是知道的不多。
对方乃是陈圆圆和“闯王”李自成的女儿,年幼之时却是与母亲寄居在吴三桂的府上,后被独臂神尼偷偷带走,误将阿珂当做了吴三桂和陈圆圆的女儿,这才将阿珂收为弟子,传授其武功,便是想要有朝一日,看到父女相残的一幕。
这也是为何,独臂神尼对阿珂这个弟子,有些过分严苛的缘故。
显然是恨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