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自私。
记得有一次安女士指着简单的鼻子骂简单自私,简单觉得最自私的不是自己,是他们,无论是他还是安女士,他们都是最自私的人,他可以颐指气使肆意发脾气,事后安心睡觉。她可以因为害怕自己一个人离开,说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唯独没有人想过他们这么做简单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很无助。
简单问过安女士为什么不离婚,那时候安女士说:“还不是为了你。”
简单不知道说什么,没有人问过她需不需要这样一个破碎的家,安女士只是自私的把不离婚维持一段破碎婚姻的理由扣在简单头上,这样就能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在她的世界里,她是一个受害者,婚姻像一地鸡毛,为了孩子还要苦命维持。所以所有人都要向她这个苦难者低头。
“朱珠,我觉得我真的要疯了。”简单给朱珠发去消息,只是没有收到朱珠的回复,也许太晚了吧。这一刻简单觉得自己活得像座孤岛。
简单没有睡觉,睁着眼睛在墙角坐了一夜。随着时间的流逝,简单觉得,心头上那股浓烈的悲哀渐渐平静下来,一点一点的变成麻木,无力。
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简单听见那个男人打开房间门的声音还有丝毫没有压抑的沉重脚步声,像一把榔头,一点一点敲在简单心头。接着是男人洗漱的声音,水龙头肆无忌惮的开着,简单觉得,这个声音特别像一个谋杀犯杀了人之后镇定自若的洗去手上鲜血的声音,从容不迫,丝毫没有一丝忏悔。
到头来,一切又是空欢喜一场。
简单闭上空洞干涩的眼睛,眼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干的,闭上眼睛酸涩得很。简单一直在听,听门外的动静,直到她听见家门被重重摔上的声音。简单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简单一直就这样坐着,没有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今天是星期一,现在应该洗漱了,然后去上学。但是简单不想动,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
好想离开,离这里远一点。
一下子,在这个念头蹦出来的一瞬间,简单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明亮,转瞬即逝。
走?往哪里走?天地之间这么大,她能去哪里呢?简单不是那种傻兮兮的女孩,她知道尽管她带着她所有的东西和钱离开,也维持不了多久。打工么?有什么工作会需要她一个高一的女孩子去做?
像电影里那样,一个人背着行李一直走一直走永远不回头大概都是骗人的吧。也许真的有人会这么做,但简单知道,她没那么勇敢。
一下子,简单又感觉到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快点长大,那样就可以快一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家了。初中时的班主任跟她说,长大之后就可以离开了。可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简单用枕头捂住头,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现在她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