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暖阳也注意到苏峰今天的低气压,听了庄子的话再观察,果然像是被人甩了的样子。
“苏峰。”一个甜甜的声音击碎了二人刚刚酝酿出的同情目光,苏峰的小女友蹦蹦跳跳的从前面跑过来,眨巴着笑意盈盈的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峰。
“你怎么来了?”苏峰似乎没料到她的出现,微微皱皱眉头。
“咱们先走吧。”钟暖阳有眼力的在庄子耳边小声说。
庄子点点头,冲苏峰使个眼色,搀着钟暖阳向校门走去。
“你今天不上课么?”苏峰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来,语气更像是哥哥教育妹妹。
“你咋摔成这样的?”庄子看着钟暖阳膝盖上斑驳的血迹,想到她对自己的狠劲,忍不住啧啧道:“你知道我小时候除了怕苏峰,最怕的就是你了,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冷血动物……哎呦……”最后一句被钟暖阳咬着牙使劲一拧给吞进了肚子里。
“你才是冷血动物。”钟暖阳气狠狠的说。
钟暖阳小时候有一次落下来的石块砸破了头,本来是痛的要死的,可是身边的小伙伴都被吓得哇哇直哭,让她更是头疼不已。为了让她们闭嘴,钟暖阳当时硬是让眼泪憋了回去,用手擦一下留下来的鲜血,大吼一声:“不要吵了。”
在场的小伙伴都被吓傻了,大张着嘴看着她淡定的捂着头往家跑,后来听说医生缝针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出来,让很多大人都汗颜。
“你是不是没有痛觉?”庄子不知死活的想去戳一下钟暖阳的膝盖,被她狠狠踩了一脚。
“你想干嘛,看我不够可怜不开心是吧。”钟暖阳突然觉得鼻头一酸。
“哎呀呀,你咋还哭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庄子有些着急的看着钟暖阳红了眼眶。
“谁哭了。”钟暖阳擦一下眼角,嘴硬的说:“你们这些男生就是喜欢看女孩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好显得你们伟岸是吧。”
“我可没有,我不像苏峰,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如果让我们教练见到了,得拿来挖苦那些受伤的弟兄了。”
钟暖阳扯一下嘴角,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刺激了,早上母亲关怀备至的眼神像是一颗刺一样一直扎在她的心间,此刻才算是被拔出来了。
自己从小就知道软弱只能让别人小看你,不能帮助你解决任何问题,尤其是看着母亲在邻居们的闲言碎语里昂首挺胸的活着,更是让她想要做一个坚韧的后背,好让母亲倚靠。只是没想到,最后成为这个倚靠的,成了别人。
周刚和张雪是小学同学,周刚的妻子在女儿三岁的时候跟他离婚后远走了他乡,之后他就一直一个人带着周云生活。
在一次小学聚会中,他和张雪重逢了,了解了彼此的近况后,他主动要了张雪的电话。
张雪因为怕钟暖阳不舒服,一开始明确表示了拒绝,可是架不住周刚下雨送伞,刮风来接,还按时上门帮助安装煤气罐。有一次张雪实在受不了了,叫住他想跟他说清楚,可是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周刚只是默默的点点头,最后说一句:“可是,我就是不想看你苦着自己,我难受。”
这句话说出后,张雪觉得自己的心抽了一下,仿佛所有的伪装都被看穿,之后两个月她都躲着周刚,怕再见到他。
两个月后的一天,她因为感冒发烧全身无力,强撑着给钟暖阳做好早餐送她出门后就晕倒在了椅子上。醒来后,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钟暖阳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见她醒来握着她的手说:“妈妈,你就让周叔叔照顾你吧。”她才知道是周刚发现了烧晕过去的她,将她背到了医院,医生说再晚一点可能就要烧成脑膜炎了。
从那以后,钟暖阳积极的劝解张雪,让她不用顾忌自己,勇敢迈出去,再然后,两家就合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