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阑转眸,忧心忡忡地看向她。
林宜回眸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松开手继续往前走去,一直走到寿礼台前,双手摸上银色的密码箱,指尖凉得厉害……
今天这一仗可真难打。
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想着从哪一个点切入才能让众人信服自己。
新店经理何耀又突然开口道,“林先生,刚刚密码箱一直由我保管,虽然沉,但感觉不像有现金,好像只是塞了些书进去。”
“你怎么知道是书,难道你知道密码看过了?”安阑冷声问道。
“我……”何耀语塞,“我也只是猜测,密码是大小姐设的,我哪会知道,我只是帮忙保管而已。”
现在做这些争执是半点用处都没有,肖新露仍跪在地上,心中冷笑,视线投向林宜美丽如画的背影,“小宜,你还不打开密码箱吗?”
林宜看着手中的密码箱,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来吧。
是风是雨都要靠她自己过。
全场再一次静下来,后面的人甚至踮起脚往寿礼台望去,想看个究竟。
林宜抓起面前的密码箱,死死地攥紧手柄,转过身正准备跪下,忽听一声重重的推门声传来。
静谧中这一声响尤其震耳。
所有人都朝侧门望去,就见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衣冠楚楚,身影高大凛然,面无表情,双眼刻镂冷漠,双手提着整整三个密码箱。
寿宴厅内的灯照到他的身上,茫茫一片白光,似虚似幻。
是姜祈星。
林宜愕然。
只见姜祈星四下望了一眼,锁定住她的位置,大步走过来,将密码箱重重地放到寿礼台上,语气毫无起伏,“大小姐,你拿错密码箱了,你手里是上次放文件的,存放现金的还在店里。”
说着,姜祈星就打开自己带来的密码箱,将箱子翻扣过来。
一叠叠的现金如雨般往下掉。
整整三大箱的现金钞票在寿礼台上堆成山,全部展现于人前。
“……”
林宜心中震动得厉害,硬是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这些现金,应寒年……
他怎么会知道,还这么及时地帮她。
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帮她呢?
“小宜,这位先生是?”林老夫人疑惑地张口。
“老夫人,我是新店的员工。”姜祈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陈述着,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封叠好的信纸,递给林宜,“大小姐,这是你落在店里的。”
“……”
林宜看他一眼,沉默地接过来。
“大小姐,那我先走了。”
姜祈星说完便片刻都不停,转身就走。
这一幕发生得极快,仿佛只在一眨眼之间,等众人回过神来,姜祈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只剩下一片白光。
林宜打开信纸快速地看了一眼,转眸看向惊呆的肖新露,“阿姨,现金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可能?
林宜的钱被她偷了,近处的银行里今天也没有这么多的现金,林宜是哪来的钱?
肖新露呆在那里,面无血色。
肖老太太跳了起来,激动地指着林宜道,“一定是你们心虚,又派人把钱送了回来,肯定是的!”
安阑站在一旁冷笑一声,“刚刚明明是林太要查证钱在不在,说不在就是我唆使大小姐偷钱,现在钱在,又说是我们把钱补上。照肖家人这么个说法,这现金不管在不在,都认定大小姐偷钱了?再者,大小姐又怎么未补先知你们会栽赃她,让人及时把钱补到?”
众人点头。
这刚说完,钱就到了,也不像是在亡羊补牢。
“那事实是……”
“事实是大小姐姓林,林家的一切迟早是她的,她有必要偷?倒是有些外姓人,才有可能惧怕大小姐继承家业,自己则落个一无所有。”安阑咄咄逼人得厉害。
“你胡说……”
肖老太太激动得脸都白了。
林冠霆脸色难看至极。
林老夫人看得直摇头,站起来瞪了林冠霆一眼,道,“你找的好妻子,找的好泰山,这宴席我是吃不下了,小宜,你陪我回去。”
“是,奶奶。”
林宜迅速把信封收起来,乖巧地迎向林老夫人,搀扶着她离开。
“……”
林冠霆焦头烂额地站起来,看着林老夫人说不出话来。
“冠霆,你相信我,这里边绝对有鬼……”肖新露从地上爬起来,哀伤委屈地看向林冠霆。
林冠霆怒火中烧,大发雷霆,“都是你家干的好事!林家的脸全被你们丢尽了!你陪你父母回去,我不想见你!”
说完,林冠霆拂袖而去。
肖新露僵硬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人全是掩着唇讥笑,窃窃私语着。
热热闹闹开始的寿宴就这样落下帷幕,不欢而散。
……
林家老夫人的七十大寿闹成这样,简直是奇事一桩,各种添油加醋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城。
林宜在林老夫人那边一直呆到夜晚,安抚她睡下之后才离开。
回到林家,偌大一个林家寂静得异常,偶尔,有剧烈的拍门声传出来。
林宜走到沙发上坐下,神色悠然,拿起一本时尚杂志随手翻着,视线却落在肖新露的身上。
肖新露扑在书房门上,用力地拍着门,泪流满面,“冠霆,你见见我好不好,你听我解释,这事真不是我和爸妈做的,这里边有误会……”
书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肖新露的手心拍得一片通红。
林宜淡淡一笑,心下痛快极了。
书房的门忽然打开,肖新露就要往里冲,被出来的保镖拦住。
保镖站在那里道,“林太,林先生让你先回肖家休息一段时间。”
说完,保镖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宜,“大小姐,林先生让你进去。”
“好。”
肖新露站在那里,手扶着后腰的位置,站得不直,一头长发散乱,满面泪容,妆容哭得有些丑,一双眼恨意十足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