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个灿烂明媚的大好天,适合慵懒。
舒辞今天将长发随意束在后面,一袭白色长裙,再加一双白色小高跟。
就这么悠哉悠哉走去车子边,打开车门才发现不对劲,猛然睁开半眯的眼眸。
“张叔,这是怎么回事?”
谁能和她解释一下,车里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人是谁?
“哦,坐在我边上的是先生安排的保镖…”刚说完一句话,就被坐在后座的,一个面容沉静的酷女孩接了话。
“你好,我叫宋酒,你以后的助理兼保镖。”不止如此,现在你身边已经隐藏了很多保镖。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因为先生不让说。
“哦~”舒辞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还小幅度的微点了头,心里比今天暖阳的温度还暖。
“我叫舒辞。”上车后,舒辞才开始自我介绍。
“嗯,舒小姐。”言简意赅,面无表情。
“我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就叫我舒辞好了,叫小姐太生疏了,毕竟以后都要一起工作。”
既然说是助理,那她就把她当身边同事对待。
不过心里还在暗自思索,时御礼还是调查了吗?他调查了多少呢?
就这么东想西想,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再次回过神,已经在公司门口了。
下了车,迎着太阳,做了个笑脸。心道,又是沉迷工作的一天,加油干!
……
同时刻,一间普通的出租屋里。
“贺涵,晚上的行动,怕吗?”
“当然会怕,但我更想她得到报应!”
“好,那晚上见。”
……
琴海公馆,二楼。
喝的酩酊大醉的席辰渊,临近十点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
“辰渊,你怎么没来公司?”电话那边传来柔弱又焦急的女声。
“哦,睡过了。”
“…辰渊,你怎么了,最近心情不好吗?”那边过了十几秒才重新传来声音,这回带了点委屈。
“没有,你别想太多,我下午会去公司。”内心平静无波,声音清冷淡漠。
他本来不这样,可最近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对她冷漠。
可能是因为她多次明里暗里不顾他的意愿对他母亲表示想要结婚,也可能只是因为不想装了。
他也曾尝试过爱她,尝试把她放进心里,但都失败了。
甚至适得其反,让他更加想念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孩,以至于慢慢刻进了心里。
最后他妥协了,因为感情的事,始终是勉强不来的,他没有办法。
从床边抽屉里拿出那本已经被自己反复看过无数次的相册。
夏燃有自拍的习惯,谈恋爱的时候,他基本每天都会收到她发来的自拍,每次他都会调侃她说小家伙真自恋,但每次他又都会把那些照片保存下来。
分手后,他就把相片都洗出来做成了相册。拿到手的那一刻,他无比庆幸她是个爱自拍的姑娘!
能让他,每每思念她时,都能有所慰藉。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把看完的相册合上,放进抽屉。然后下床,走进洗浴室。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衣着得体坐在楼下沙发上,边喝茶边沉思。
自从昨天见了她,耍无赖抱了她,他的内心就开始疯狂叫嚣了,把她追回来!
可是理智又在制止他,说不可以。
难道,真的要为了兑现幼年承诺,而永失所爱吗?
他还想不出答案,但是他决定先按着自己的内心走。这次,就让他的心,来替他选择。
思及此,放下茶杯,拿起车钥匙,出门。
……
十二点,夏燃和舒辞并肩走出公司大门,转眼便看见倚着豪车,英俊高挺的男人。
心头微动,却下意识别开脸,对着舒辞。
“我们今天去吃日本料理吧。”这家店是与席辰渊现在所站位置的相反方向,左右避免和他近距离就对了。
“好。”舒辞看到席辰渊后也有点懵了,愣愣回了好。还顺手拉过了跟在她们身后的宋酒。
“你别跟在后面啊,我们一起走。”她还挺喜欢这个酷女孩的。
“好。”像是不太习惯和人亲近,红着脸,略带腼腆的应声。
三人就这么相对无言走了几步,夏燃的胳膊就被人从后抓住了。
身体立刻僵住,微扬的嘴脸也瞬间拉下,慢半拍朝后面看过去。
“我想请你吃饭。”言简意赅。知道她肯定会拒绝,所以没等她回答,就把她公主抱往车边走去。
这利落的动作,把夏燃惊的半天缓不过神,也成功让舒辞和宋酒目瞪口呆在了原地。
…“宋酒,夏燃就这么被抱走了?”
“嗯,已经上车了。”
“那,我们也去吃饭?”
“好。”
两人就这么愣愣的一问一答,然后同时甩了下脑袋,收回看直的目光。
……
西式料理餐厅,角落的一桌,气氛异常安静,搞得服务生接了单就走,连平常的“请问还需要点什么吗?”这句话都不说了。
等餐的过程中,席辰渊看着夏燃,夏燃看着玻璃窗外的行人。
刚才在车上,缓过神的自己问席辰渊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结果得到的回答依然是他想做,所以就做了。
气得她差点跳车,完了心里又开始苦涩。这到底算什么呢?自己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这边席辰渊感受出夏燃的落寞低沉,却不能开口解释什么,垂下眼睑,掩下自己的无力感。
他是真没想到,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自己,有一天会在感情上狠栽跟头。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餐点送过来。
“快吃吧,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夏燃面前放的是日式蛋包饭,因为她不肯点单,所以他就按着她的喜好点了。
“可是我现在看着它没有胃口。”平静对着面前男人说明。
不是说她现在不爱吃这个了,而是说因为他,她现在看着爱吃的食物都没有胃口了。
紧了紧拿着餐具的手,席辰渊假装听不懂。
“那你想吃什么?菜单在这里。”边说边把菜单朝夏燃递过去。
烦躁的皱起眉头看了眼菜单,没接,然后认命的拿起餐具开吃。她不信他听不懂她的意思!
既然躲不过,那就让这不该存在的共同进餐早点结束。
像是看出她所想,席辰渊掩去眼底的一抹受伤,然后低低开口。
“你要知道,我不让你走,你就走不掉。”
“威胁我吗?”听话,夏燃立马放下餐具,抬眸看他,连脸都有点红了,是真被气到了。
“……”没回话,只沉静的和夏燃对视,默认。
“呵。”被气笑了,起身就要离开。
“你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吻你?”握住她的一只手,按在桌面上,固定。
“你凭什么?而且我告诉你,亲近我,你是最没有资格这么做的!”话音落,按住自己手的力道陡然加大,她感到了一抹痛意。
他生气了。当这个念头跳进自己脑海的时候,夏燃心里划过一丝舒坦。很好,她不痛快,他也别想。
刚要再说点什么刺激他的时候,抬眸就看见对面男人漆黑瞳孔里不断渗出的冷光,不由吓一跳。
真那么生气?没错。他一点都听不得她说自己不能亲近她这种话,他也很反感她问他凭什么。
最后还是夏燃妥协了,正面对抗,她争不过他。
刚要拿起餐具重新开吃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人口中说出了自己熟悉人的名字。
“像,真是像。从背后看任谁都会把你认成那个舒辞的。”梁艺禾是一个人来吃料理的,看到手机里助理传来的图片,忍不住感叹一句。
夏燃不动声色地的转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接着又拿起手机,点开百度搜索梁艺禾。瞧着那身姿背影,果然是她。
所以当真是她要搞鬼了。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看来,她是最近要活动了。
……
因为来回的车程,再加上席辰渊故意减慢吃饭的速度,夏燃到公司时已经两点了。
满脸黑线的下车,心里忍不住跳脚,舒辞午休都醒了!
“我们以后能不能别见面了?”走了两步,想想有些事还是得尽快解决,又转身返了回来。
“好像不行。好了,回去工作吧,再见。”特意加重了再见两个字的发音,这个再见是再次见面的意思。
这边夏燃看着快速不见影的豪车离开的方向,愣怔。真是,搞不懂他了。
又突然想到什么,立刻转身跑进公司,径直奔向舒辞的办公室。
“舒小辞,背后搞鬼的果然是梁艺禾啊!”
“啊?”突然听夏燃这么说,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刚才在餐厅里,我亲耳听到她说,像,真是像,从背后看任谁都会把你认成那个舒辞的。”原封不动的说出那几句话,然后又一脸严肃看着舒辞,“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反正不管她有什么计划,我都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向来不会主动招惹人,但如果别人真要招惹自己,她就定会正面对战。
“嗯,舒辞,我想…”夏燃说出沉思已久的想法。
……
“时先生,我今晚迟点回家,你也不用等我吃饭!”
下午四点,时御礼收到这条短信。不由皱眉,怎么又不回家?
“应酬?”快速编辑一条短信回过去。
“没,是别的事,基本会一直待在公司。”秒回。
这次过了好几分钟,时御礼才回过来短信,只有简单一个字“好”。
看样子是糊弄过去了,松了一口气,接着给另一个人发消息。
……
下午五点二十五分,一黑衣男子混在人流里,用低沉嗓音打电话。
“她走了。”
“嗯。”
“按着计划来就行。”
前后说了三句话,就挂断了,然后任由自己淹没在人海里。
同时,明叶酒店,802套房
“姐,再过几个小时就可以出发了。”敲了门,得到应允,贺涵才进来房间向梁艺禾说明情况。
刚才她和江青哥的对话是
“她走了”
“好,我也准备好了。”
“嗯”
“真的没问题吗?”
“按着计划来就行。”
她也在梁艺禾身边工作快两年了,可是却愣是半点情分都没有,想来也是可笑。
八点一刻,梁艺禾和“舒辞”并肩走进繁响传媒,身后跟着个带了顶鸭舌帽且拎着包的黑衣男人。
三人在舒辞的办公室门口停下,然后由“舒辞”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好了,开始吧。”一进门,梁艺禾就换下那张虚伪的笑脸,高傲的抬起下巴,直奔主题。
“什么开始?”男人低哑着嗓音,幽幽开口。
“之前不是说好了?按着计划行事就好。”
“可是我们的计划和你的计划是不一样的呢。”这次是贺涵开口。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不是说好假扮舒辞的你,在进了办公室后就对我大打出手,然后让请来的记者拍的吗?”梁艺禾被两人说的话搞得莫名其妙,怎么关键时刻两人一起掉链子?
“姐,你还记得两年前,因为你而去世的助理吗?”
“什么?去世的助理?”
“两年前,我姐快要身产了,你还不给她放假!”
“所以呢?那阵子我忙得很,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去请新人,就算请了新人也有很多事不上手。”
“都是借口,你就是傲慢,没有任何同情心,看不起任何人!”
“谁准许你吼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你姐死了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她自己的错,谁让她怀孕的?还有,你现在才来替你姐姐斥责我吗?你的目的是什么?钱吗?”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命是用钱买不来的。”
“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当然是,一命还一命!”心里的愤怒和仇恨,此刻都狰狞在了脸上。
“你疯了?!”听话,梁艺禾瞬间白了脸色,说出口的话都险些破音。
她现在大概知道她们的想法了,她要快点逃离这里。
她本来还想威胁说有记者,但转念一想,他们怎么会真的请来记者?之前不过都是骗自己的。
刚移动脚步,就被人用力的抓住手臂,是江青。他瞪着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仇恨的看着她。
“梁艺禾,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暗哑着声音,说出口的话仿佛来自地狱。
自从贺澜离开,他每天都过的煎熬难耐,一面疯狂的思念爱人,一面疯狂的仇恨着。
残忍的拖拽着她,把她往已经开好的落地窗边拉。
梁艺禾白着脸奋力挣扎,用尽全部力气和男人抗争,死命往后退。
她此刻已经害怕的说不出话,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有人想把她摔下去,而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拽了,求求你啊!
拼命的摇头,内心在嘶喊。她恐惧到了极点,她此刻距离悬空只差几十厘米了。
到底是挣不过的吧,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她。
绝望的闭上眼睛,不住的掉眼泪。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世界…
“停手!不想坐牢就停手!”突然门被人从外打开,三个女人外加一群保镖快速走进来,又快速关上门。
是舒辞的声音,梁艺禾立马睁开泪水婆娑的眼,朝声源看过去。
……
“我的姐姐贺澜,是梁艺禾的前助理。”
“因为梁艺禾的苛刻自私,拿着我姐签的合约协议威胁,逼的我姐直到生产才得以进到医院。”
“可是她因为营养不良,过度劳累晕在了手术室,最后大出血,胎死腹中。”
“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们不知道,我小时候是跟我姐相依为命的,所以她就是我的家。”
“在我做梁艺禾助理的时候,曾无数次向她暗示过我姐的死亡原因,而她却一点感情波动都没有,就好像真的与她无关。”
“所以后来我越来越恨她。”克制又愤恨的说完事情经过,贺涵又略带心虚看了舒辞一眼。
刚才,舒辞进来就让保镖抓住了自己,用自己来威胁江青把梁艺禾带到安全地带。
随后由保镖分别看守着落地窗和门口,还有他们三个。
“所以,你就想杀了她,然后把罪名推给舒辞?”夏燃很同情她姐姐的遭遇,但是这不能止住她现在暴怒的心情!
自己要犯罪,为什么要嫁祸给无辜的人?因为有足够理由,所以就能心安理得杀人了吗?以为有了替罪羔羊,就能事后无后顾之忧了吗?
“是我想出来的,小涵她只想搞垮梁艺禾的名声,而我,是一直想要她偿命。”
“所以我永远在等待机会,这次,在梁艺禾提出让小涵假扮你,制造你的黑料的时候,我就觉得是机会来了。”
夏燃话音落,江青就回话了。说了两段话,前一段是对夏燃说的,后一段是对舒辞说的。
……良久后,舒辞开口。
“我明白你们想杀人的原因,但是不能理解。很多事可以交给法律来制裁不是吗?”
“非要把自己搞得那么丑陋不堪,那么狼狈挣扎,何苦呢?”
“好了,已经很晚了,剩下的事,就都交给警方处理吧。”
舒辞一直安静听着面前男女的陈述,她同情贺涵姐姐的不幸遭遇和遇人不淑,但是却始终不能理解贺涵和江青的杀人心理。
这边贺涵和江青听完舒辞的话,羞愧的低下了头。
有的时候,三言两语间,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面前的舒辞从头至尾没有过多的表情和情绪,说出口的话也半点没替自己鸣不平。
贺涵不由想,如果自己姐姐的老板是舒辞,现在会不会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一个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故事。
“对不起。”被警察带走前,贺涵和江青都对舒辞道了歉,看得出来,是真心的。
而梁艺禾,则深深看了舒辞一眼,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