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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也就吓唬吓唬他,并没有把事情扩大化。在把猫群赶至后院后,邀请他进屋坐坐。
起初,湛辞压根不信他,怕这老头留有一手,请他去屋里坐坐,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又是一窝猫呢...
大爷知道他的想法后,哭笑不得,“这次真没唬你,你要不信,我把门打开让你瞧瞧里面是不是还有猫。”
好说歹说,才打消了他的猜疑,与此同时,大爷倒也挺好奇他是把猫怎么了,还是被猫了怎么了,怕猫怕成这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屋内陈设简单,却胜在整洁干净。湛辞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草味,不禁皱了皱眉头,别说,这味道很呛很不好闻。
大爷也注意到这一点,解释道:“从去年开始,身体各方面机能弱化,留下了一身病,说不定哪天说没就没....”
湛辞:“!!!”
他缩着瞳孔,浑身震了震,不知那句话触碰到他的神经。
清冷的光线下,男人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神色,垂落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喉结动了动,“你的家人呢?”
大爷招呼着他入座,打开炉子烧水,片刻后才道,“我的老伴十几年前就走了,有时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这么狠得下心留我一个糟老头子在这世上.....”
湛辞犹疑的轻声道:“那...你的儿女呢?他们都不赡养你?”
大爷坐在椅子里,身躯完全后仰,手撑着脑袋低垂着头,看着炉子里冒着气泡的水,笑了笑,只是笑意远远不达眼底,甚至能感受得出他的苦涩与苍白。
“我有两个孝顺的儿子,年龄相差五岁。大儿子在和妻子出国经商时飞机出现意外,机上无人生还,只留下他们年龄尚小的女儿。”
“另一个儿子,再去整理收取他哥的遗物时,遭遇车祸,成为植物人...每次咨询医生,得到的结果永远只有一个,这辈子怕是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
“一连失去两个孩子,老婆子经受不住这么沉重的打击,也跟着去了.....”这些话,一字一句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大爷眼眶染着血色,钝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这一生,上天给他开了太多玩笑,回望岁月斑驳的影子,竟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他这副身子他自己清楚,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他唯一不舍唯一心疼的,就是他那可怜的孙女儿了,如果连他也走了,他不敢想象留她一人在这世上,会有多无助,那是一个多么可爱懂事的孩子啊!
湛辞漆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老头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他的心海,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惊起波澜。
他又何尝不会不懂得这种感受,他经常在深夜里买醉,如果把自己喝死了能好受点,他,求之不得。
光线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筛成了斑驳的淡黄,整个屋子却沉静得像是踏入了一个压抑的世界。
终于——
“有烟吗?”
大爷把烟递给他,湛辞动作娴熟的点了根烟,送到薄唇间,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眼底流动着复杂的情感。
“老头”沙哑的嗓音在沉默后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