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下了楼,几乎是跑着,直奔二楼尽头处的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她发现自己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她打开水龙头试图朝脸上拍拍冷水,却发现手腕处也红红肿肿的。
该死的男人……
莫枭让她接近严皓锡的时候,也没说明他有一个在刑侦队任队长的叔叔啊!
这和直接把她这个骗子送进监狱去有什么两样?
她咬牙,将自己的手腕拼命搓洗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去掉那道被严岑抓着而留下的印子。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陈曦,你在里面吗?”
是严皓锡的声音。
他可总算想起自己女朋友不见了这件事情来了!
秦熙愤愤地咬牙,却只能暗自调整声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应:“是我!我在呢。”
门外的严皓锡松了口气:“奶奶说我光顾着打游戏,催我过来找你呢!我还纳闷你去了哪,原来是在卫生间。”他自云淡风轻地说着,隔着门上的磨砂玻璃,秦熙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微微晃动。
随即,严皓锡又补充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上个厕所有什么好等的?秦熙不禁腹诽。听着严皓锡的话头,想来是严母看到自己和严岑在一起,产生了误会心中不安,所以委婉的来提醒严皓锡看好自己吧?
只是现在,自己手腕上这印子怎么办?
红肿依稀可见五指,分明是被人抓的。一会儿被严皓锡看见,自己到底要怎么解释?
来的时候还没有呢,在他家上了趟厕所,就被人抓红了手腕,敢情他家厕所里有鬼?
指望严岑解释?
那男人不把她的身世由来以及在警局审讯室里和他的对话公之于世,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弄个更大的伤,把这红印子掩盖过去。
想到这,小丫头心一横,扬起手腕,照着卫生间的墙壁狠狠砸过去。
这一下使了力气,只听得碰得一声闷响,秦熙疼得涕泪横流。那只受伤的手腕不住颤抖,她试着活动了一下,钻心刺骨。
看着伤处很快就肿了起来,像个胖胖的牛角包,倒是看不出那五个指印的模样了。
小丫头松了口气,作势身子一滑,假装摔到并且扭伤手腕的样子,“啊——”得一声。
门外的严皓锡听得里面惨叫,急切地拍了拍门:“怎么了?你还好吧?”
隔着门,秦熙抽噎着喊道:“我……我摔了一跤……”
“怎么样?还能动吗?”严皓锡顿时乱了阵脚,随即朝着楼下大喊:“奶奶!二楼卫生间的钥匙在哪儿?陈曦摔倒了!”
这下子,严家的一干人等就都被惊动了。秦熙忍不住扶额,来男朋友家第一天,又是受伤又是被威胁的,她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门被严母打开,严皓锡第一个冲了进来,见秦熙正半坐在地上,的的确确一副摔倒的姿势。他连忙走过去,却也不敢贸然扶起她:“摔到哪里了?你还能动吗?”
秦熙的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可怜兮兮地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只受伤的手,手腕处肿得老高:“刚刚摔到的时候,我本来想用这只手撑一下,没想到……”她忍不住抽噎:“好疼……”
这般楚楚可怜,看得严皓锡的心猛然一抽,心疼地对着那只受伤的手吹了又吹:“小可怜儿,怎么这么不小心?”
两人正一个啜泣一个安抚,身后忽然传来严岑冷冷的声音:“只是伤到手腕?”
那一声出口,秦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语气,又让她想起昨天在警察局面露凶色的那个严警官。他好像是在审犯人一般,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然。
旁边的严皓锡急了:“小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好只摔了手,要是其他地方也摔着了可就麻烦了!”
严岑没有说话,只默默看了眼卫生间的墙壁。
严母夹在中间,左右看了眼自己孙子和儿子,也什么都没说。
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