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两片、三片…风吹着满眼的雪白,慢悠悠地飞舞着。月朝都城中,路边没来得及收摊的小贩搓着手,向外张望,抬眼便见情家的牌匾不知何时被雪覆盖。
风雪包围下的情家此时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我就要去,就要去,凭什么大哥去得,却不带我!”略带蛮横的声音从情家正厅中传出,端茶水的侍女闻声放慢了脚步,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大小姐。“故儿,不准胡闹。”情天昊一脸严肃的看着这被自己宠坏的小女儿,“你可知倾寰学院的严格,想要入学院先要通过五道测试,入了以后还要有一个月份的待测,这期间,五日一文考,十日一武考,若一次不符要求,便会被开除,此等艰难你…”“不还有大哥护着我吗?”情故儿迫不及待地打断,最头疼他爹说这些大道理了。“说得倒轻巧,学院里的特级老师可是七界之主啊,万一你得罪了谁,谁能护得了你!”“好了好了,你们父女先别吵了,此事以后再议,情夜,带你妹妹回房间。”柳扶如一边安抚着自家丈夫,一边向俊郎的儿子使眼色。直到情夜拖着不甘心的情故儿离开正厅,情家才恢复了平静。
三十多岁的柳扶如,保养的很好,时光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仍见当初的风韵,一双眸子温柔似水,仿佛藏了潋滟红尘,情夜的眸子便是随了她。柳扶如伸手替情天昊抚平紧皱的眉,开口说道:“天昊,我知道你是担心故儿,但是故儿从小到大连一次病都未生过,多少道士都说她是万年罕见的天纵之体,就算在外也自有天道护着,正好这次出去也让她吃吃苦,历练历练。”“你不明白,十五年前…”烛光明灭,晃着柳夫人的脸煞白,情天昊看着不知何时黑下来的天,自言自语道“罢了,天要黑又岂是你我能拦得住的。”
情府蓝月阁内,“小姐,今天老爷刚训完你,我们明天再去吧”“杏儿,今天卯时是白爷爷讲岁幕尊主最后一期了啊。岁幕尊主啊,可是我的梦中情人,我怎么能错过!”叫杏儿的小姑娘无奈道“小姐~”“快走,快走啦”就这样诺大的丞相府静悄悄的少了两个人。
流溪茶馆京城最顶级的茶馆,来的人均是权贵之女,对,没错,就是全是姑娘家。原因嘛,一来,茶馆的茶多是乌庭茶,偏甜,姑娘们喜欢。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此茶馆的说书人兼掌柜的,姓白,名流,是个任性的老爷子,就喜欢讲当今才俊的故事。这不,这几天正在讲天下第一尊主,岁幕尊主,他可是无数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白流抚抚胡子接着道“尊主这300年来,从未娶妻,想爬上他床的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可爱的,清纯的,妩媚的,他从未正眼瞧一眼。人已亡,魂已散,哪里还能找到,可他从未放弃,一遍遍地耗散灵魂,一遍遍地去冥府问,可否见过一个眉间有金焰纹,清丽绝艳,甜甜一笑有酒窝的女孩,入冥府之人均面目苍白,怎会清丽绝艳,可他又如何不知,不过自欺欺人罢了。此等痴情之人,世间罕有,希望他有一天能放弃那亡妻,找到另一佳人,不再受这肝胆寸断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