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孟初和封九烨相互道别之后,走向了等候在宫外的自家马车,这架马车是孟海平专门为自家儿子打造的,车内设有温习课业的小桌,可见孟海平当初对自家儿子的学业多么抱有希冀。
此时孟海平大人正坐在自家儿家的马车里,至于自己的马车,早就让车夫驾车回去了,今日高兴!孟大人在殿内一直端着架子,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淡然的回应着众位大臣的恭维讨教,什么孟大人教子有方,可有良策拿出来不能偷偷私藏之类的玩笑话今天也听得如那天上的星星一样,多的数不胜数,要不是自家儿子一直在思乐王殿下身边,真是恨不得抱住自家儿子狠狠拍拍他的后背。原来我儿如此有才华,虽然四书五经上的水平略失偏颇,但这小诗仙的名头可真是响亮非常,好!好!好!
孟初伸手掀开马车车帘,一个脚已经踏上了马车,看见车内一手抚着小书板桌,一手正要擦眼睛的孟海平,孟初险些没被吓到,待看清小书桌旁边烛火下孟海平眼中些微的湿润时,不知怎么孟初就心有所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软下语气向孟海平问好:“父亲,您是不是坐错马车啦?啊,我不是说这个,您想坐这个也行。咱一块走!”
孟初自小和父母相处甚少,童年其实一直都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更成熟,直到长大自己参加工作之后,准确的说是自从追星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解放天性了。那么原主孟初其实也缺乏和自己父亲亲切交流的能力,所以父女关系也不是很好。是故孟初在这种场合下,也不知道如何相处。
“初儿,你,嗯你累不累呀?”
别说孟初了,就是孟大人也不知如何和自家儿子相处,平时对待自家儿子总是教育的口吻,反思了一下自己往日的行为,确实和当初儿子出生,自己立志要成为一名慈父的信念背道而驰了。没关系,只要意识到错误了,什么时候改变都不晚,那么就从现在开始自己的慈父形象吧!
“嗯,父亲,我不累啊,就是困了。”
“困啦?那初儿躺下,为父为你盖上毯子”
说着孟大人展开一个半旧的灰色毛毯,抖了抖发现只能勉强盖住双腿,尴尬的说道:“明日为父为你重新选上一个,保准跟新的一样。”
孟初心想这孟大人也忒不会当爹了,直接给儿子买个新的不就行了,这么大的官还这么抠搜的。面上却是不显,“不用了父亲,我也还行,还能挺住,一会儿到家睡。”
“哎!哎!到家睡,到家睡,还是床上暖和。我儿真是思虑周全,苦了我儿了。”
孟大人说着眼睛就又有了湿润,让孟初不由得反思自己这又是哪句话呀,戳到您老的泪点了?您老倒是交代一下啊!
孟初坐在马车的一边,孟大人坐在马车的另一边,不同的是,孟初看着对面的车窗,孟大人看着对面的自家儿子,边看还不时的点头,时不时的还拿起袖子擦擦自己的眼泪。
终于随着车夫一声“吁!”,马车终于到了孟府门口,孟初和孟大人说了要回去抓紧睡觉之类告罪的话,就当先跳下马车,终于逃出这等尴尬的氛围了,不由得心情大好,边走边对车夫说道:“辛苦大叔驾车了!明日去管家那里领赏钱!”
车夫一脸茫然的看着走过去的小侯爷,听见赏钱俩字也没有什么兴奋的,看见孟大人也从车里钻了出来,马上替孟大人摆好了脚凳,扶着孟大人的胳膊护着他下了马车。
孟大人看了看自家儿子远去的身影,舒了一口气,笑道:“我儿真是仁厚啊,对了,王大哥,管家那里这个月可能没有余钱了,你等下个月去管家那里领取吧。”
这名车夫憨厚的一声笑,随即说道:“孟大人真是折煞我了,我老王从战场下来没了一个腿,承蒙孟老将军不弃,收留我在这孟府之中已是三生有幸,别说给小侯爷驾车了,就是把命舍在这里又有什么大不了。可别说什么赏钱不赏钱的,我哪有这个心思。”
此时一阵风刮起,卷起了车夫的一个裤管,只见裤管随风摆动,车夫另一手正架着一副拐。这车夫其实正是当年三战南疆的士兵,被南水瑶的蛊虫大军害的失去了一条好腿,孟荣老将军将他带回了上京府中安养余年,只不过他总想着做点什么事情来报答孟老将军,于是主动请缨来为孟小侯爷驾车。
“王大哥不要推辞,我儿如此仁厚,我也不能拖了我儿的后腿,王大哥不要担心府中,不和你多说啦,今日我真是太高兴了,要回家好好喝上两杯好酒,哈哈哈哈!”
孟大人摆摆手,也踱着步子离开了,离得远了还能听见孟大人似乎哼起了什么小调似的,十分轻松惬意。
车夫王大叔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难不成今天拉错人了?怎么一向看不上小侯爷的孟大人今天一口一个我儿我儿的,那语气自豪骄傲的自己一个粗人都能听得明白。难不成真的拉错人了?还是自己做梦啊?要不要回去皇宫再看看是不是拉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