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图书馆。

四楼、108列面，有一本书闪烁着淡淡的光辉。没有人注意到这本书的光辉，但戴明月看到了。

他穿过书架旁边的几排计算机座位。那里几乎坐满了人，面对着一面面贴着“木星科技”lg的显示屏不断操作。

戴明月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戴明月取下那本闪光的书，然后，他的手指尖冒出淡蓝色的火焰，开始在封面底下灼烧。

纸张燃烧起来，渐渐由白变黑，发生优美的扭曲，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丽。

“你！快停下，这是公共资源，你这是违法行为。”

“嗨，我们见过。”

纸张依然在燃烧，而且正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显现出来，是蓝绿色的。

秦千雪一愣，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鸟人！”

鸟人？

戴明月皱了皱眉，感觉出了这个词汇的异样。但他很快就释然了，面对一个垃圾，不需要与其一般见识。

“你……你为什么烧书？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本书，几百张纸，消耗了多少木材、能量、人力，才来到这里。你……”

“好了。我没有搞破坏，而是取出书里的东西，真正的书。”

戴明月晃了晃手里通体蓝绿，并散发着淡蓝色光辉的东西。

那竟是一本书！

“南海记？”

“没错，南海记。”

这个时候，有两个小学生路过。

“嗨，有人居然对着空气聊天呢！好像聊得还很投入。”

“智障！”

“别看了。连傻子都知道学习，还不赶快去做作业！”

秦千雪：“……”

“他们……看不到你吗？”

被别人视为智障的滋味儿并不好，秦千雪疑惑道。

“没有人看得到我。”戴明月倚靠在书架上，淡淡道。

“呵呵，我是人。你骂人的伎俩未免也太稚嫩了。”

然而，戴明月表现得相当淡定，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

秦千雪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僵持了几秒。

最后，秦千雪伸出手，想要拍一拍戴明月。然而，他的手竟然穿透戴明月，触碰到了书架。

“卧槽！”

这可让秦千雪惊呆了。

难道他真的遇见了神？

不过，神看起来好年轻啊。

戴明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一点雕虫小技，就把少年震惊成这样子。

真是有趣。

嗯……越来越有某些网络的味儿了。

戴明月没有着急。

他给秦千雪足够的时间来适应这个惊人的发现。

并且，为了便于以后开展工作，他还决定给秦千雪增强装备。

以后，要这家伙办的事儿，多着呢！

寻找三大流派的秘宝。

找寻隐藏的流派高手。

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这位名叫秦千雪的少年去完成。

当然，这个少年有选择的权利。

戴明月会通过公平公正的方式来让秦千雪为自己效力。

看着秦千雪的表情，戴明月意识到，或许……需要再装一逼……

不过，刚才的操作，应该效果显著。

诡异的火焰、通透的身躯、不可思议的鸟人、还有灼烧出来的那本南海记……真是糟透了。

秦千雪惊魂未定，以强大的意志力按捺住了大喊大叫的冲动。

这个时候大喊大叫，除了被更多人视为智障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没有人相信秦千雪见了鬼、或者是见了穿着某种特殊装备的土豪。

“滚开！”

秦千雪压低声音，恶狠狠道。

气势决定一切，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秦千雪要用自己的浩然正气吓退戴明月。

事实证明，这是徒劳的。

有一些人，是不会被气势吓倒的。

戴明月花费了大量时间才使秦千雪相信，他没有见鬼，也没有发疯，并且有一份大气运摆在他面前。

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秦千雪，戴明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乖乖，人类的情绪还真是麻烦呢。

“你确定我不会被别人看见了？”

“放心吧，我已经使用神力隐藏了我们的踪迹。所以，你尽可以大声讲话，不会再有人说你智障啦。”

秦千雪小心地喊了书架边几个路过的读者，发现戴明月说的是真的，没有人发现他。

“好吧，我就信了你的邪。”

秦千雪放心地说道。

如果和这样一位神交上朋友，应该能得到不少好处吧？而且这个神还这么蠢，捞点好处他也是不知道的吧。

先来看看这个蠢的能力上限。

秦千雪没有问戴明月的能力等级，而是：“你，比之天道如何？”

戴明月得意地望向天花板。

天道？呵呵，他可是比天道更厉害的存在啊。

天道这种东西，和他完全不在同一个层次啊。

“装逼！放心吧，不刺探你的小秘密了。”秦千雪评论道。

看到戴明月的表现，秦千雪已经了然，眼前的戴明月如果不是比天道更高端的存在，就是一个垃圾，一个相当鸡肋的低等神。

无论哪一种情况，秦千雪都能接受。

因为，如果对方的确是超越天道的存在，秦千雪就安全了。由于不给对方形成任何威胁，也就不太可能招致对方的迫害。即使对方有迫害的想法，秦千雪也对抗不了，就不用去杞人忧天了。相反，如果这位戴明月真的言而有信的话，秦千雪或许还真的能捞到不少好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利益面前，很少有人不动心。秦千雪，正是无数平常人中的一个。

至于后一种情况，秦千雪就更安全了。

一个鸡肋的低等神，恐怕也是滥竽充数、混吃等死的吧。说实在的，秦千雪还真怀疑一个低等神会拥有碾压人类的能力和权力。

秦千雪，可是很强悍的。他的身体虽然不是巨无霸，但若真的打起来，面对一个低等神，应该还是不虚的。

“只要为我做事，你的一切梦想都可以实现。”

吹牛！

秦千雪暗暗评论。

不过，假如这个愚蠢的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真的可以大赚一笔，小目标也能实现了。

想到这里，秦千雪会心地笑了。

“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不就是当个导游吗？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找寻你的圣器。别忘了，一架直升机，顶级配置的那种。”

呵呵，果然天赋为零就是好骗啊。

还直升机，给你个竹蜻蜓就不错了。

“出发之前，先让我给你装个系统。”戴明月的手指又有火焰冒了出来。这次不是淡蓝色的，而是橙黄色的。

“你干什么？”秦千雪向后跳了一步。

“装系统啊。”

一边说着，戴明月就把指尖那橙黄色的火焰伸向了秦千雪的脑袋。

“装系统？你把我当成一个计算机了吗？”

“不要动。”

“太可怕了。我可没有备份，你确定不会把我格式化了？”

“像你这种天赋为零的人，简直没有一点危险。恰恰相反，如果你有天赋，哪怕是一点点，都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可见，装系统是多么的可怕，而你，又是多么的幸运。”

“……”

秦千雪怔住。难道自己真的那么差吗？一点天赋都没有？

看到秦千雪依然不太相信，戴明月感觉他有必要获取更多的信任。

“记住，直升机。”

“嗯，顶级配置的那种。”

终于，系统安装完成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可能要激活一下。”

“我叫……我叫初等变换。”秦千雪认为，还是告诉戴明月一个假名比较好。

“嗯，初等变换，我现在给你激活系统。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奇怪呢？人类都用这么奇怪的名字吗？还是我见识少了。”

秦千雪镇定道：“当然了。不然大家都叫那种大众化的名字，得有多少人重名？”

“嗯，有道理。你的这个名字真挺少见的。谁取的？”

这都要问？真是蠢！

“那就要去问我那身负经天纬地之才的父亲，以及沉鱼落雁、兰心蕙质的母亲咯。”秦千雪脱口而出。

“初等变换，欢迎你使用我们的系统。本系统由九等神爵提供，并保留所有权利。”

一个声音传入秦千雪的脑海。

“天呐！你已经给我装了系统吗？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会有副作用的吧？小心我不带你去找圣器哦。”

秦千雪大惊失色。脑袋里莫名其妙地多出个东西，想想都很可怕。

不过还好，这个系统已经自行给秦千雪说了一些主要功能，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另外，戴明月安装的这个系统好像还很高端？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方面是警告戴明月，不要随随便便装系统，另一方面是给戴明月施加压力，获取以后合作的主动权。所谓谈判的艺术，就是这种控场能力吧。

“你的系统可是我裁剪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制作而成的哦，是神级系统哦。”

“神级系统，你是神爵，系统当然是神级了。”

戴明月摇摇头。“系统也是有等级的。等级高的系统能碾压等级低的系统，所以，系统不是万能的。”

“你是万能的吗？”

“废话！当然不是！

“我知道你所说的万能指的是全能。稍稍一想，你就会明白。全能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以我为例，如果我真的是全能的，那么我就能做到一切事，比如永生。同样地，我也应该能成功自杀。如果我既能杀死自己，又能永生……可这根本就是不能同时出现的，那我他妈的到底是全能还是不是全能呢？”

秦千雪吃惊地看着戴明月：“这位还真是耿直。”

“好了，你试着飞起来看看。”

“我吗？”

“还有谁？”

“系统有这项功能？”

戴明月瞪着他，这完全是对他神级系统的挑衅。

“好吧。asy。”

秦千雪示意戴明月冷静，并找到系统的飞行功能，试着起飞。

一刻钟之后，秦千雪满头大汗地看着自己渐渐腾空的身体，松了一口气。

他的双脚终于摆脱地面了。

“怎么样？”

“果然是天赋为零啊。真是个笨蛋！”

“这样还不够吗？我都起飞了……”秦千雪的声音渐渐降低。

“如果那也算是起飞，所有的鸟儿都要来扇你的头了。”

“……”

“好了，你慢慢琢磨吧。我还是很有耐心的。我现在很好奇，你究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掌控这个神级系统。嗯？初等变换。”

由于无法飞行，公交又容易堵车，所以秦千雪只好和戴明月坐地铁出行。

戴明月是相当拒绝的，钻进埋在地下的小方盒里，以那么慢的速度行进，真是要疯掉了啊。

无奈，只有土著才能找到圣器。戴明月只好屈尊乘地铁了。

“阿神，我给你办张地铁卡。记住，这要报销哦。”

“叫我神爵。”

“……”

“当然，你可以教我的名字，戴明月。”

什么时候，纵横宇宙的戴明月也要用地铁卡了？耻辱！传出去，戴明月肯定要被笑话死。

“戴明月，你的名字就是戴明月吗？”

“是的。”

戴明月不打算告诉秦千雪。因为，这种等级的人类，还不够资格知晓他的名字。

即使是地球上的最高神，也不行。

秦千雪带着戴明月从任嚣城东找到西、从南找到北，跑得腿都要断了，却连圣器的一点影子都没有找到。

秦千雪吃力地活动了一下膝关节、踝关节，缓缓道：“你的那个破镜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已经找遍了任嚣城的各大超市、商业街、小卖部，起码看过三万只镜子了吧？你居然没有一个中意的？”

戴明月也是显得很疲惫。他的疲惫和秦千雪不同。秦千雪是腿累，戴明月是心累。

憋在地下小方盒里缓慢移动，真是太难受了。

仔细想想，这也正常。

对于一个经常驰骋天空的人来说，钻进地铁里，确实会有些憋屈的。

秦千雪可以适应地面、地铁，而戴明月属于天空，不，是宇宙、或者更宽广的空间。

此刻，戴明月相当沮丧。

“初等变换，如果颜流镜那么好找，我就不会找你做向导了。”

虽然没有找到颜流镜，但戴明月发现，初等变换秦千雪确实知道很多有镜子的地方。或许，还真能找到颜流的圣器呢。

“唉，戴明月，你讲的颜流镜是个什么镜子哟？啥牌子？哪儿生产的？我们能不能网购一个？”

“网购？”

“嗯，另一种购买镜子的方法。不用这么来回跑。”

“你的想法不错嘛，初等变换。”

“对了，戴明月，刚刚你说到颜流？”

“没错，三大流派之一。”

“既然是颜流的东西，我们直接去找颜流的人啊。我们完全不用这么累啊。”

“有道理，初等变换。”

“……”

真是蠢！

秦千雪已经认为戴明月很蠢了，却不料戴明月会蠢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