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那舞女到底去了哪里?皇上四处在寻她却不见人。”——“别发牢骚了,快点寻到人才好,不然又要受罚了。”
雨灵铃连忙对着景霄骁使眼色,景霄骁看着雨灵铃紧张的表情,最后无奈地打破了这一层寂静,黑着脸妥协道:“去雅芳轩。”
雨灵铃转过头来又扯了扯玄墨的衣袖,蹙眉乞求的样子让黑夜中的玄墨不由得有些的迷失,于是沉下双眸“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景霄骁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两人扯袖的那一幕,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内心不由得沉沉的。瞅瞅忍不住抖了抖羽翼,觉得空气莫名得有些寒冷……
雅芳轩内,房门外——
两人和一只鸟在屋外等待着,周围的人已经被遣散,看着在雨灵铃和玄墨在房内交谈,景霄骁不由得火冒三丈。
瞅瞅烦躁地盯着那道进不去的门,它想,若不是被铃儿封了灵力,作为雾灵山的千万年来的守山仙鸟,它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居然被一个无名小辈关在屋外。
贺拔若弼看着自己面前无法进入的结界,连连感叹道,“你从哪里认识的法师?真是厉害。”
“我不认识。”景霄骁黑着脸,周围连连的虫鸣声已然消失,怕是躲在树丛中躲避这一刻异常的安谧。
贺拔若弼转过头来,看着景霄骁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房门离开过,隐隐约约领会到两人的关系,试探道:“我没想到璇儿姑娘居然是你的人。”
景霄骁没有理会他,倏忽,一蒙面男子来到景霄骁的身边道:“璇儿姑娘已获救,是淑贵妃的人下的药,如今人已经在宫宴上,皇上没有发现异常。”
贺拔若弼听后愣了愣,心里疑惑道,房间里的不是顾璇?
“知道了,让顾璇晚点来见我。”
“是。”
贺拔若弼看着侍卫离开,刚开口寻问屋中女子的身份。不料,景霄骁先开口打断他,冷冷地问道:“你昨晚和她睡一个房间?”
他迎上景霄骁那颇具寒意的目光,努力撇清自己的关系,又忍不住调侃道,“我又不知她是女子之身,再说她也没有介意。”
“她没有介意?”他心里重复着贺拔若弼的话,背影一股杀气暗波涌动。
贺拔若弼征战沙场多年,何种场面没有见过,他看着景霄骁不同寻常的眼神,心里的猜测暗中得到了确认,笑道,“传闻中沉湎酒色的三王爷居然动了真情。”
瞅瞅拍了拍翅膀,自觉地飞到了离两人有一段距离的屋檐上,看着针锋骁对的两人,它表示不愿意当受害者。
突然,房门被一股风打开了。玄墨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当径直走过景霄骁和贺拔若弼时,他停住了脚步,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语气冷冷的:“若是她受了伤,我定不会放过你们。”
他从来都是顺从她的,这一次也是。
她想留在凡间,那便由着她;她不愿他干涉,他便离开,暗中保护她——他努力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从前的他无一亲人,颠沛流离,直到遇见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情叫“温暖”。
从前的他以复仇三界为目标,却被一人乱了心志,便决定离开修习法术。不料,却终是忘不了,待回归之时,发现她将为他人妻。
这一世,便用来弥补,她。
“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管。”景霄骁看着这来路不明的人,“你不要再出现。”他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地进入房间后将门把扣上——他迫切地需要她的一份解释。
可当他进入房间时,却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她——她静默着坐在八仙椅上,不经意间对上他那寒冷的目光,眼角里带着不常见的笑容,温和地道:“你来啦。”
什么意思,难道他不应该来吗?
“我在等你。”她的双眸闪亮着,透着一份柔和,他从未见过她这般,语气里透着温暖,“我欠你一份解释。”
他瞬间把嘴边的怨气咽了下去,刚刚在门外的不满也消散开来.他微微有些惊讶,她,要主动和他坦白?
“那是我的族人,多年未见的……哥哥。”
“我又没打算问你。”他转过头来背对着她,“你告诉我做什么。”他嘴上虽这样“挑明”,但心里终究是小心眼的。
“谢谢你。”
他听后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把笑容挂在脸上的雨灵铃,停了半响,才默默地吐出一个字:“嗯。”
雨灵铃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眼眸多了一层柔和——她忘不了那个梦中的他,他不知他是谁,宫宴献舞的那一刻,她脑海中的他,似乎和景霄骁有点相似……
自从她跳下雾灵山断崖之后,那个男子便经常出现在她的梦境。只言片语,碎片般的迷梦,拼拼凑凑,总是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画面,只是留下那一声“染儿”余音绕耳。念而不得的他,经常让她迷失在秘境中无法自拔。
“我会安排人去皇族密室,无根寒洞的入口图会帮你寻来。”他迎上那双扰乱他心弦的眼睛,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
“密室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丢了性命,为了你的族人,这一次听我的。”他道。
“那……谢谢你了。”
他听道她答应了,走近她身边坐下,把头靠缓缓地靠近。两人相互感触着对方的鼻息,气息微微地触碰到脸颊上,给两颗心带来紧张地骚动,那么近——这是第一次。
“你都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谢谢’,你若真心想谢我,便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她清晰地看着他的正脸,两人的目光在一瞬间交织在一起。在那深邃漆黑的瞳仁里,他们看到了对方内心的冉冉升起的火苗。
“当你我都完成自己的使命时,我便告诉你,到时候你无论如何都不准反悔。”他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好,我答应你。”若是没有他的帮助,她知道事情无法顺利进行,所以无论是何种要求,只要不违背天道法则,她会尽自己所能报答他。
屋外,一人一鸟在风中无奈地嘀嘀咕咕——
贺拔若弼看着屋檐上飞下来的鸟,问道:“你怎么不去守着你主人?”
瞅瞅斜睨着他,一脸“关你什么事”的表情,随后,转过头拍拍羽翼飞到了树梢上,继续看着屋里的动静。
看着那鸟飞远了,他不由得暗想道,这王爷真是了得,连她的鸟都被他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