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三章 月神之女(1 / 1)常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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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极寒之地。

天色暗沉,荒野大地似乎面目全非,在茫茫白雪覆盖之下,却独留那么一刻特有的纯洁,偶然被凛冽的尖叫声割破,立马回归了毛骨悚然的本质。洞岩深处,冰雕倒悬,寒气入侵,琉昭被钉在岩壁上,身体里的血已经被冰冻住。她看着不远处冰雕中倒映的孤影,那布满血丝而显得充肿的眼球,如同黑夜中黑蝙蝠的红眼球;那头发披散开来,随意飘浮在冰冷的空气中,一动不动,仿佛被寒气锁住一般。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后,琉昭微微地抬起眼皮——这里常年的安静,让她的听觉变得异常的敏感。

两个身穿黑风衣的人终于出现在微弱的冰光之上,她觉得这一刻等了万年之久。

翊媛把黑风衣上的帽放下,对着岩壁上琉昭回复道:“母尊,人我带来了。”

琉昭看着那个久久没有动静,带着黑面纱的黑衣人,目光转向翊媛,声音沙哑地吩咐道:“你先出去。”

“母尊……”翊媛的眼神有些担心,看到琉昭凛冽的眼神后,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声:“我在洞外,母尊有事情叫我。”说罢,离开前眼神严厉地警示身旁刚刚带的人。

琉昭看着那人嘲笑道:“怎么,两千多年没见,变得胆怯了啊,连我都不敢见。若不是我把白琰的衣服那给你看,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白染看着面目狰狞的琉昭,目光霎时间结冰,语气透着不可压制的威严:“人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琉昭忍不住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揶揄道,“白琰他不是最爱你的吗?他没告诉你他在哪里?看来他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啊。”

白染的话像是冰剑一般,割破了寒气中的笑声:“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你以为你是谁?哦,我忘了,女儿说过,你现在可是妖主啊……”

“不要给我废话!琉昭!”白染一跃而起,狠狠掐住她的喉咙,“你今天叫我来,就是想挑衅我的吗?!”

“爱而不得很痛苦吧,你终于体会到了我的感觉。”琉昭冷笑道,她看着白染愤怒的目光,心情倍感愉悦,“他死了,死了!你怎么就还活着呢?你记住了,是你害死他的,当年尘寰剑要不是是为了取悦你,他也不会死。”

死了……死了……他死了……

当年尘寰剑要不是是为了取悦你,他也不会死……

是你害死他的……

白染的手立马暴起了条条青筋,她眼看着琉昭的脸渐渐地失去了血色,最终松开了手。她转过了身,双眸紧闭的泪珠不由得滚下,瞬间结成了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背着琉昭冷冷地说道:“你救过我,我不会杀你的。”

琉昭听后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冷笑起来,“我宁愿从未救过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微妙的感觉到,他的眼里只有白染一人。但从始至终,她的眼里只有他,至今未变……

趁着一次机会,她引诱着比她小一万岁的白染一同去到逶迤林。逶迤林一直一来被施下妖术,极其容易迷路,但是也因为多奇珍异草,所以去此地也大有人在。

她故意把白染落在布满毒液的逶迤湖旁,却最终下不了决心看着她在湖中死去,冲动之下将她救出。但事后,白琰从未听她解释便将她大骂一通;而她父亲作为妖界长老,迫于白染太严弟子的身份,将她幽禁在家一个月。当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居心叵测的时候,白染却选择相信了她……她想,多么可笑。

幽禁的一个月,让她想通了许多,第一个想通的事情便是:永远与白染势不两立。

琉昭回过神来,看着白染挑衅道:“你今天不杀我,会后悔的。”

“让你活着,是对你的惩罚,好好享受吧。”白染抛下一句话,毅然离开。

她想过来这里的结果,定是无功而返。

可是当她看见翊媛带来的那件熟悉的白色长袍之后,她的心便不能再冷静下来。即使知道,他永远也不回来了,她还是要再三地不死心,再三去确认。也唯有他,能让她如此。

她颤颤巍巍地走回了妖界,已经是黄昏时刻。幕寒回到妖界后看见她在房中留下的暗语,内心一直忐忑不安,直到看见她安全的回来,才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不由得心疼,他猜想,此事多多少少与白琰有关,但却不知从何开口寻问,又从何安慰。

“师兄……让我自己待一会儿,我想去酒窖喝点。”

“好。”幕寒陪着她到了酒窖,便默默地在地窖口处停下了脚步,看着她不哭不闹的神色,很是心疼。那沉默寂然的背影,不由得使他想起从前的白染:那时的她是那般活泼,开心了就大笑,伤心了就大哭,如今却事事都学会了憋在心里。

“去叫阿缘过来。”幕寒吩咐阿台道,他想,也只有这个儿子,能让她心里暂且宽慰一些。

“人呢?”白染环视了一周,自言自语道,“刚才还在这里的啊,怎么就不在了呢。”

她不知在地窖里待了多久,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眼前,可是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白染的目光最后定格在桌面上的一朵白莲,她顿时有些清醒过来,身穿便服的天帝太竑这才显现出来。只见他身穿深紫色长袍,仪态端庄,颇为风雅,容貌全然不像已经三十多万岁的神仙。

“你是……?”

“天帝。”

“不知天帝秘密前来所谓何事?”她绯红的脸颊在酒窖的微弱灯光中极其可爱,全然不畏惧的模样让他不自觉得勾起了嘴角。

“妖主大概已经知晓朕来此的目的了吧。”太竑看着她,目光有些慈爱。

“嗯。”白染半信半疑,但是昨夜的梦历历在目,心里就莫名地生出紧张的情绪,却因为有些醉意而让‘紧张’消散开来。她的眼神有些溃散,看着第一次谋面的天帝,开口问道:“天帝怎么确定是我?”

天帝毋庸置疑道,“妖主和生母相似得很,若不信,大可用此白莲验证。”

“倘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朕会告诉妖主有关你母亲的一切。”天帝说道,语气里已经确定了“是”的回答,“先月神是你的母亲,也是朕的姑姑,月宫朕一直叫人打扫着,无人居住,你若要来,便把这个带上,那些守卫便会放你进去。”说罢把一个令牌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广寒令”。

“这是月神的令牌,天帝这样做恐怕不妥,况且,现如今我已担任妖主之位……”白染口中吐出的那个“妖”字颇重,似乎有意在划分清楚妖界和天界的界限。

“朕如今看见妖主,便如同看见了先月神,这是先月神的令牌,便好生收着,留个念想。朕准备昭告天下,但此事还是要先寻问你的意见。”

她再次拿起了酒,猛地灌了一口后,没有理会他的寻问,但心里或多或少对先月神与她自身的关系认真起来,“既然天帝在这里,便随意给我讲讲她的事情。”说完向他扔去一瓶酒,有些醉意地看着他,问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天帝也打开了酒口,迎着白染的目光举起酒来大喝了一口,随后笑着道,“是三界九洲最美的女人,也是朕最爱的女人。”

“切,你还没喝就开始醉了?”白染当着是笑话听,太竑也不由得假装一笑而过。

“你明天醒来,也许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施法把广寒令放在了她的胸口处,看着她倒在桌面上的身体自言自语道。

他看着白染的背影,似乎看见了心中的那个女子,便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摸着她的长发喃喃道:“玉胧……”猛然间,白染的胸前隐藏的护法发出了光芒。

天帝的手被护法猛然弹出,桌子边上的酒瓶也不小心被手一划而过,随着酒瓶“哐当”破裂的声音响起,酒窖口处立马响起了一位稚童紧张的寻问声,可还没等酒窖里面的人回话,急促的脚步声便很快落了下来。

天帝无奈地暗笑一声,目光不舍地落在熟睡的白染身上,骤然消失在酒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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