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深又去了一趟警察局。

回到家后，看见余清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脑。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买菜？”向深摸摸她的后脑勺。

余清从一堆图片中回过神来。

电脑停留在新闻界面，云南新截获了一批走私藏羚羊皮，数量巨大。文字下面是图片，血迹干涸。

买好菜，两人回家。

一路上余清都在想那则新闻，想的入神，向深叫她第二遍才听见。

“嗯？你说啥？”余清微微侧头看着向深的双眼。

“没事，晚上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向深知道余清在想什么。

蒋见找过他，前段时间发现一辆货车开往川藏大桥，货车牌号和那日小轿车牌号一样。

余清吃好饭，坐回沙发上。

“还在看那个新闻呢？”向深走过去，伸手揽着余清的腰。

余清点点头。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干的？”余清有些惊讶。

向深目光幽深，“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了答案。”

这晚上，余清很少言语。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许久，才浅浅入睡。向深感觉到她安稳下来，睁眼，看着余清的睡脸。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敢都说出来，怕再次刺激到余清，只能等她愿意开口。

次日凌晨，余清睁眼。

伸手摸了摸旁边，空着，余温还在。余清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刚刚五点半，向深去哪了？

余清穿好衣服，四处转了一圈，没人。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了一会，便拨打向深的电话。

电话没接通。

余清坐立难安，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啪嗒响了一声。

向深进门看见余清缩着身子坐在地上。

“你去哪了？”余清两眼通红，刚哭过。

向深弯腰抱起她，“我去给你买早饭，早饭那人多，都是上班族，我等了一会。”向深把她放在床上，把早餐往旁边桌子一放，躺下去抱着余清。

余清缓了缓。两人就这么抱着，谁也不说话。

突然余清抬起头，吻向向深，向深加深这个吻，许久才放开余清。

“昨天那件事，是周野干的吧。”余清待呼吸均匀后，说出这句一直埋在心里的话。

向深抱紧余清，余清听见向深胸腔传来一声嗯。

又过了许久，向深听见余清开口。

“我发现他出轨后，他怕我离开他，往我的杯子里放毒品，我每次喝完感觉很舒服，像是要飘起来一样。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后来慢慢的我感觉到身体不适，我看见周野偷偷放东西，那一刻我的心几乎死了。”余清缓慢的说道，没有一点情感，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提出分手，他不许。再后来我逃跑，他把我抓回来。绑起来，拿针头扎在我的胳膊上。”

余清闭闭眼，略有些艰难的回想这段痛苦绝望的回忆。

“那次去日本，我只知道他要去谈什么生意。我偷听到他讲电话，隐隐约约听见货不错三个字。再想听仔细，他立刻转身看见了我，说了一句改天再聊，张总。我害怕的要死，他问我听见了，我摇摇头。他倒是没为难我。可是我夜夜睡不着觉，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我害怕他趁我睡着给我注射毒品。”

向深听到这，眉头狠狠皱起。

“我知道你跟踪我们，我认识你。小时候我妈去保护所带着我，我看见你在走廊尽头抽烟，你当时穿着警服。”余清笑了一下。

“后来是所长找机会把我约出来，我才有机会逃跑，去了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再后来，听舅舅说周野的母亲跳楼自杀，张静怀的孩子早产是个死孩子。就再也没见过周野。可是怪我太天真。”

余清想起那次拍到的黑犀牛，周野恰巧去西非要谈什么生意。他无意中看见余清在当地上传到网上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余清的名字。周野发疯似的，顺着网络找到余清。

索性人多眼杂，周野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周野和人在谈毒品走私的事情，交换是黑犀牛的角。”

西非人把黑犀牛的角视为珍贵的东西。

黑犀牛被杀，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余清，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周野。

“他混进来的目的一部分是为了我，另一部分是为了更好地掌握野生动物的各种信息。可是我无法揭发他，因为他也做好事，他的那些乌黑点被擦得一干二净，整个就是个变态。”

余清颤抖，向深也颤抖。余清是愤怒，向深也是。

余清没再言语。

这些对于向深来说都是重大信息，余清是最关键的人物。

“我昨天去了一趟警察局，上头让我复职。这件案子归我和蒋队。”向深也不隐瞒什么了。

余清轻轻点头。

早饭凉透了，向深拿去热了热。

向深开车带着余清来到了警察局，蒋队将余清所说的话录了下来。

虽然大概知道一些事情，亲耳所闻也是深陷震惊。蒋队看了看面前这个小姑娘，不过二十多岁，和在日本见到的那次样子一样，稍稍褪去了婴儿肥，眼神多了一分成熟稳重。

蒋队想请两人吃饭，两人也没有多客气，正准备出门时，看见刚回来的梁丽。

“梁队，忙完了？”

余清认出她是那天在饭店看见的那个女人，换了一身警服，头发盘起，显得英姿飒爽。

“一群小混混占了别人的地盘，打起来了，没什么大事，人我都带回来了，在后面那辆车上，做个口供就行了。”梁丽看见向深点点头，眼睛虽然看着蒋见，但是不自觉的瞥向余清好几次。真是个漂亮的人。梁丽心里叹道。

“对了，这是向深的老婆，余清。”蒋队连忙介绍道。

余清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梁丽伸在半空中的手僵硬的放下。

“你好，我是梁丽，向深以前是我们同事。”梁丽尴尬后又介绍自己。

见余清丝毫没有想要回自己话的意思，梁丽只好转头对向蒋见的眼睛，“那我先给他们做口供去了。”

“哎，别啊，交给小王，跟我们一块吃个饭去吧，我请客。”蒋见说道。

“难得你请客，谢谢你好意。不过我做完口供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们去吧。”梁丽微微笑道。

几人没再废话，向深搂着余清走在蒋见边上。

梁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余清穿着一身宝蓝色连衣裙，外面穿着白色针织衫，称的裸露在外脖颈的颜色越发的白皙，梁丽总觉得自己也算个数一数二的美女，刚才在余清面前，仿佛灰头土脸，丑的不行。又想起那天在医院看见向深自己急切的样子，真是感到羞愧难当，又怎么和气的一起吃饭。

梁丽收回视线，转身走向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