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纷纷止住了脚步,刘乾一边示意一旁的常泽去探察下情况,一边垂下眼睑,不动声色将怀中的元香揽的更紧了一些。
常泽见状遂大步流星的朝声音的来源处走去,不一会儿,便大力扯着那孙殊的肩臂将她带了出来。
原来刚刚刘乾等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孙殊一瞧来人不是府中的仆妇,就趁乱躲进了卧榻的角落,屏息凝神的听着外间的动静。
待听到刘乾等人不是郡守府的护卫,而是来救元香出去的时候,她终是忍耐不住的大叫出声,并一股脑的从床榻处爬了出来。
不过,才刚刚蹒跚着站起身子时,就被快步闯进来的常泽制住了肩臂,一路拖行到外间,常泽又常年行武,手下力气极大。
孙殊当下便哭的哇哇乱叫,眼泪鼻涕乱飞,直到被拖行到刘乾与元香面前时,才堪堪睁开了眼睛。
她一见面前衣着华贵又气宇不凡的刘乾,面色立马变得讨好起来,飞速的用手摸了两把面颊上的泪水,就跪在刘乾面前哀求出声。
“这位主....求求您了,能不能顺带将我也带出去!”
刘乾蹙眉不语,颇有些嫌弃的揽着怀中的元香慢悠悠的往后退了半步,好似生怕孙殊的眼泪鼻涕一不小心蹭到自己身上似的。
他也不去理睬地上正哭求的起劲的孙殊,而是微微侧头去看元香,低沉又沉稳的声音随之响起。
“认识?”
元香此刻正眼神冷漠的看着地上不住的哀求的孙舒,袖中的小手握的紧紧的,纤长的指甲几乎快要刺破自己的手掌心。
孙殊听刘乾这么问,立马抬头去看元香,见她丝毫没有未自己说情的意思,反而眼露憎恶之色,不禁暗自打了个寒颤,但是仍不死心的抢先独个大声答到。
“认识的,认识的,这位主,奴婢是桂花的朋友,我们是坐一辆马车进府的,我们...我们平日里是再亲近不过的...”
岂料,她话还未说完,元香已然撑着身体上前,利落的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把孙殊的半侧脸都扇的肿了起来。
“放屁!”
元香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她最看不得孙殊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又联想起薛静怡的死,心底的一股无名火瞬间钻了出来。
她气的几乎有些微微发抖,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立时将孙殊扒皮抽筋。
刘乾见状无奈的伸手将大步冲出去的元香又拉回自己身边,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力气打人。
不错,不错,不愧是他调教出来的。
不过,转瞬再看向孙殊时,刘乾方才翘起的嘴角浅浅隐去笑意,深邃好看的眉眼处缓缓浮现出狠戾之色。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孙殊,混身上下散发出骇人的冷意,只听他语气凌厉的开口。
“呵,不认识的话,那便是敌人了。”
孙殊被他盯的寒毛立起,身子不自觉的抖动起来,这会儿她也不再哭求了,而是挣扎这要起身逃跑,不过还未奔出几步,就被常泽捉了回来。
“公子,怎么处置?”常泽恭敬的出声询问。
刘乾则不悦的看着地上犹自挣扎的孙殊,蹙眉回想起刚刚元香那恨意十足的一巴掌,想来,此人必做了不少那小东西的事。
不然,就元香那吃硬怕软的性子,怎么会这般行事!?
于是,刘乾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处理的干净点,不要留下痕迹。”
“诺!”
言毕,刘乾等人便不再逗留,只见他随手将刚刚滑落的外衣又披回元香的身上,便颔首示意青叶在前方带路。
孙殊眼看着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心下又急又怕,她可不蠢,她知道刘乾口中的“处理掉”是什么意思,可惜纵使她使尽了全身力气也不能挣脱常泽的辖制。
走投无路的孙殊只得再次冲着门外大声叫喊:“桂花,桂花,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吧,我们姐妹一场,你当真不救我吗?我求求你了,你若是不救我...不救我...你定会后悔的!”
此刻,元香已在刘乾的牵引下行到了门边,自刚刚使了最后的力气打了孙殊那一巴掌后,她便有些浑浑噩噩的。
这几日在郡守府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似的在她脑海中闪过,虽是短短数日,却是跌宕起伏又险象环生。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那孙殊作无谓的叫嚷争辩,此刻的她只想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便...就让常泽将她“处理了”吧,那样也算为薛静怡报了仇。
不过,孙殊最后的一番话,又好似利刃一般戳进了元香的内心深处,她的脚当即如同灌了铅般不能动弹,直直的愣在了原地。
不,不行,她要亲手处理掉孙殊,处理掉这个处处挑事生祸又害得薛静怡惨死的祸害!
刘乾见她神色如此的变化,眉头蹙了蹙道。
“怎么了?”
元香咬了咬自己颇有些惨白的嘴唇,倏地伸出手,快速的取下自己头上的那枚小巧如意簪。
一把便将簪头紧握在手中,只露出那泛着淡淡的寒光的半截簪尾。
“公子,奴婢...要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