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未时,整整蛰伏了一夏的秋老虎汹汹来袭,天气闷的似是将人整个装进了密封好的陶罐内,连喘气都变得愈发艰难。
鹅黄暖帐的一角,元香表情肃穆的用双手捧着面前的那只冰碗子,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抽风了,抽风了,上个月的月银不给发就算了,如今连饭都不让吃了,刘扒皮啊,刘扒皮,再废掉你一次算了!”
话音未落,少女面前的暖帐忽的颤了颤,随即一双指节分明的手从外头将纱帐拂开。
“你刚刚说,要废了谁?”
男子身着一身靛紫色暗绣云纹的交衽长袍,眉目深邃,风神俊朗,浑身上下还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显是刚刚吃了酒。
“没,没说谁....”
元香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小脑袋垂的更低了些,然后在腹中第一千零一次大骂自己这个没出息的蠢东西。
“怎么又吃这些,不是吩咐了小厨房,不许再做这些甜腻寒凉的了?”
刘乾见她拧着一张小脸,湿漉漉的眸子愤愤的低垂着也不吭气,只得又走的更近些,修长的身形直直的压过来,硕大的光影将元香从头到脚的笼罩在里头。
内侧的元香继续装死,好吧,她是死都不会交代这冰碗子的来历的。
“拿过来。”
一只修长的手平平的摊在半空,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
元香只得苦哈哈的瞅了自己主子好几眼,眼看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最后英勇的,决绝的,动作麻利又迅速的执起汤勺往自己嘴里塞了满满一大口,最后不情不愿的将冰碗子交了出去。
刘乾盯着女孩两侧微微鼓起的面颊,无奈的勾了勾嘴角,随手将碗盏置在桌案上,指尖轻敲。
“甜吗?”
“甜。”
女孩含糊不清的答道。
“那...我也尝尝。”
元香吃惊的抬头,差点脱口就是您老人家不是不爱吃甜的,谁知此刻刘乾已经欺身而来。
男人温热的气息瞬间覆在少女的柔唇上,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温柔的,急促的,晃神间,贝齿轻启,只得任由他一步步的攻城略地。
半晌后,刘乾终是放开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此刻酒气上涌,只见他斜斜倚在暖帐的另一侧,低沉又有些发紧的嗓子中缓缓挤出一句。
“嗯,确是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