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一位须发皆白,满脸沟壑纵横,瘦如枯木般的老僧一声佛号后,缓缓自人群身后而来,看似步伐僵直缓慢,却如斗转星移般,几步就出现到台前。
“好可怕的轻功!”
余生眼底闪过一丝震惊,自己的迷踪九幻已经修至第八层,身法依旧远不及这老僧。
“余生小弟,这是千佛寺的方丈,北少林长老之一的玄枯长老,修的是《往生经》。”
玄枯吗?老头子曾提起过这个名字,少林寺十大高手之一,往生经修的是过往,需要心无杂念才能修炼成功,一步踏错便入心魔,看这玄枯修炼已成,当真是位有道高僧。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武林大会历经多届,今年在千佛寺举办,佛门重地,望众位施主点到即可,切勿杀生。”
“我等谨遵方丈教诲。”
众人皆抱拳应是,余生也学的有模有样的拱了拱手。
“既如此,大会便开始吧,请宋大侠几位多为照看,莫要造出杀孽。”
宋进义点头称善。
大会开始,几名门派弟子上去有来有回的比了几场,余生看的无聊,一旁粱沁却看的津津有味。
“三师兄不上去试试吗?”
粱沁憨笑道:“师父还没点头,还是看看再说,现在上场的都是些小门小派的弟子。”
余生望了一眼李长青,见其坐在那里同身旁之人说笑,不曾看一眼场内比斗,便知道这只是热身的开胃菜,大头都等在后边。
“来了,楼观六子,老六青松子。”
粱沁看了一眼李长青,见他没有表示,便继续等待。
青松子落在台上,见众人没有动静,便朗声相邀。
“楼观派,青松子,请诸位赐教!”
话音落下,人群中跃出一位佩剑青年,站定后,拱手抱拳道:“浣花剑派,米剑雄,请青松子师兄赐教。”
“请!”
米剑雄拔剑遥指,脚下微微一动,一式普通的仙人指路,快如闪电的出手。
快剑,余生心中暗道。
青松子待剑身临近才长剑出鞘,抬剑一荡后,凌空翻起,背身间长剑刺出,米剑雄忙闪身而退。
众人一片叫好,粱沁唯恐余生看不懂,双手挥舞,唾沫乱飞,伴随着二人动作小声讲解,余生暗里不屑的撇了撇嘴,方才若是他,一把石灰撒出,对方凌空就瞎了眼,再一剑刺出,早早就结束了,哪儿用的这么费神。
表面却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配合好心的粱沁。
米剑雄败了,败在了他的快,闪烁腾挪虽好看,却极为浪费内力,快而不简,必败无疑,况且他的剑也快不到哪去。
余生选刀弃剑,陈道临却把那一手剑法都传给了他,学而未精,但此时若给他一把剑,他有把握十招之内解决青松子,一个三流高手罢了。
一个上午,比了十几场,时间匆匆就过去了。
千佛寺准备了好吃的斋饭,李长青夫妇饭后就去拜访熟人了,众师兄弟回去休息,余生被迫跟着李婉儿前去上香。
余生不信佛,不信命,他只信自己,佛救不了你,你命看不透,人就只能靠自己。
李婉儿双手合十,跪在佛前不知道在喃喃什么,余生没去听,只是四处打量着佛像,千姿百态,大大小小的几十宗佛立在大殿内,他静心观看,觉得石像每一个动作看似简单,却又可以千变万化,脑海里试着用招式破解,却又觉得无从下手。
长袖下,手指比刀状,用普度六式的变化与之相抵,竟有种豁然开朗之妙,心中禁不住暗自感叹这工匠之巧。
“咦,不想婉儿妹妹竟也在这里。”
正当余生聚精会神之时,一道年轻声音打断了这片安静。
“婉儿见过郑师兄。”
李婉儿睁眼转身,看清来人后,轻声招呼。
“这位小兄弟是?”
李婉儿口中的郑师兄,见走到婉儿身边的余生,便开口询问道。
“这是母亲故友子弟陈余生,非是江湖人,与我们一道下江南。”
这位郑师兄假意拱手,余生还礼时,却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轻视和敌意,心中不由嗤笑。
“郑师兄请便,婉儿有些劳累,就先和余生哥哥回去了。”
说罢便扯起余生的衣袖,快步离去。
余生有些好笑,也没揭穿,待出门后,装作疑惑道:“婉儿妹妹累了吗?那我们直接回去吧!”
李婉儿却恼声道:“笨蛋,只是感觉郑峰师兄烦人的很,他父亲是长乐帮大执事,方才同父亲见礼后,他便一直喋喋不休的跟着我。”
余生一副似懂非懂的点头,绷起俊脸,小声道:“我看这位郑师兄,,油头滑脑,獐头鼠目,村里先生说,这种人大都是坏人。”
逗得李婉儿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笨蛋,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嘛。”
余生挠着头,憨声道:“村里先生说我聪慧,所以才能去江南亲戚出学习管账。”
小姑娘白了他一眼,带着他继续闲逛,余生却从转角的树荫后,瞥见了一抹熟悉的颜色,心中暗道,不死心的家伙,如果再敢跟来,必给他点教训。
二人继续往前走,余生用余光瞟见郑锋还跟在身后,就暗中从怀里探了一把,装作拍了一把身侧大树,向前走了十几米后,唉吆一声,低头间,扫见郑峰急忙躲进方才那颗树后,心中窃笑。
“怎么了余生?”
走在前面的李婉儿听见他的呼声,转身疑问。
余生蹬了蹬腿,一脸无辜的答道:“没什么,不小心歪了脚。”
“真是个笨蛋,有些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李婉儿上前扶住余生胳膊,两人便朝岔路转了回去。
一路上少女身上幽幽的体香,熏的余生一脸陶醉。
回屋躺了一会儿,粱沁便喊余生随众人一起,前往继续观看下午的比试。
余生坐在台阶上,暗中打量着依旧赖在李婉儿身侧的郑峰,李婉儿小脸无奈,正心不在焉的看着台上比试。
郑峰此时却在心底暗骂,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跟踪二人回房后,他的身上就开始发痒,尤其靠着树身躲藏的那一侧大腿,更是奇痒难当,身边有李婉儿和一众长辈在,他不敢伸手探进去挠,片刻后,忍不住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
余生心底暗笑,方才他可是撒了把无色的痒痒粉在那颗树身上,郑峰能坚持这么久,反倒让他对此人的隐忍能力,有些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