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壮汉吃饱喝足出门。
梁齐想了想,结账,跟了上去。
只是刚出门,走上三十来米。
壮汉也许觉察有人跟着他,倒是提前一转身,望向了大约十米外的梁齐。
“兄弟有事?”壮汉有些醉意,说着就向梁齐走来。
梁齐心里戒备着,手掌却摸向腰侧钱袋,取下,在手里掂了掂,示意没危险,轻轻抛给了他。
“啪嗒”壮汉稳稳接过钱袋,看似都没喝醉。
“怎么个意思?钱?”他先是瞅了梁齐一眼,又打开钱袋一看。
一时间夕阳红光下,钱袋内金光闪眼。
他见到这一幕,在愣了一下之后,即刻捂紧了钱袋,又观望四周,才小声向着梁齐笑问道:“这位爷,少爷!您找小的有何事?”
“张川。”梁齐小心着走近壮汉两步,“我想找他买点东西。”
“您可找对人了!”壮汉笑容灿烂,稍微躬身虚引,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两位朋友笑着交谈,“您请!您请!”
梁齐点头,跟着壮汉。
路途中,望着来往的侠客,小贩。
壮汉话语间没说生意,反而开始聊着这个世界内,他所知道的事,就像是大街上聊闲话的行人一样,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梁齐乐的知晓世界背景,没有任何打断。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条街道,小巷,像是绕圈一样。
直到十几分钟后,天上的红霞更加鲜艳。
壮汉来到了城南边,站在了一条巷子前。
这条巷子大约三米多宽,两侧分别是两米多高的土墙,把夕阳的余光挡下,有些稍暗。
壮汉站在巷子口,像是看门的一样,虚手示意梁齐朝里面进,大约三十丈,就能找到人。
梁齐点头,暗自深吸一口气,就向着前方的巷子内走。
果然按照壮汉所说。
梁齐提起精神,走了大约八十多米,就在前方约莫三十米外,看到有一个人带着斗笠,半靠在小巷子内的泥土墙壁上。
他身穿黑衣,帽檐压着他的相貌,看不清。
“买物件?”他好似听到梁齐脚步声,突然询问了一句,同时他眼角目光望着走来的梁齐。
‘这人走路架势松松散散,好像不会武功……’他思索着,虽然看到梁齐行走间没有任何功夫架子,但也心里戒备。
梁齐朝附近观望一眼,思考瞬息,则是从怀内取出了夜明珠,直接开门见山。
霎时间夜明珠在稍暗的巷子内散发微光,把张川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他抬头,帽檐之下,是一副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容貌,未修的胡渣,半躺着慵懒的气息,颇有些放浪不羁的气质。
“我说这位朋友……”张川见梁齐望来,干脆直接把斗笠取下,又话里有话的笑着道:“我要是你,我这珠子可不会随便拿出来示人。”
“听江湖上说……”梁齐右手握着珠子,学着古人左手贴在虚握的右拳在上,抱拳笑道:“妙手张川是位有规矩的生意人,应该不会抢我的。”
“不用抬举我。”张川慵懒抱拳,还了一礼,又半躺着晒太阳,架着二郎腿,晃着,
“我就一贼,可不管讲什么规矩的。喜欢的,就拿来看看。名气大的物件,拿来看看。戒备森严的,更拿来看看。玩腻了,换成银两来花花……”
他说到这里,忽然侧头望向了后方的西边巷口。
慢慢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一位青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先是瞅瞅梁齐,随即背对着梁齐,弯腰悄悄向着张川道,
“川爷,刘掌柜那杂碎把您卖了……您在南巷口的消息,官府知道了……估计……估计他们现在正带人过来……”
‘被点水了?’张川晃腿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子,表情不变的拍拍青年肩膀,让他先走,随后才向着梁齐道:“一分价钱一分货。说吧,你这颗珠子我相中了。你想用你这颗珠子,从我手里赎什么?”
“听说你去了一趟广清门?”梁齐询问,“有没有什么秘籍秘本?”
“我这东西多了去。”张川露出有些轻佻的笑容,“别说广清门的,就连皇宫大内里的宝贝,我都能给你取过来。”
张川笑着说完,一偏头让梁齐跟他走。
梁齐时刻保持警惕,顺着巷子前行。
大约四十步,巷子拐角。
张川停到一堆废弃的箩筐前方,手掌扒拉一下,掀开靠里的一块砖头,从里面拿出三本线装的秘籍。
同时,他抖抖秘籍缝隙内的土后,扔给梁齐,又下巴挑起,点点梁齐手里的夜明珠,
“东西。”
“接着。”梁齐接过秘籍,也把夜明珠扔给他。
“诶,慢点……”
都没看清张川怎么探手接住。
下一瞬间,他就用右手食指中指大拇指捏着夜明珠,抬起手,对照夕阳余光,另只手用衣袖擦着,
“碰坏了算谁的?”
“不就是一颗石头。”梁齐随意看了几眼秘籍,就合上了,没在这位高手面前细看,反而因为张川闪电般的出手动作,更加保持警惕。
但表面上,梁齐随意问道:“这种石头我还有不少。如今就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秘本?”
梁齐向他摇摇手里的书籍,“只要关于这种药方与武功招式的秘籍,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哦?”张川目光从夜光珠上收回,望向梁齐,“你是喜欢秘籍越多越好。但物以稀为贵。你再拿这种珠子,可就没这么值钱了……起码在我这里,我是不喜欢第二个。”
“那药材如何?”梁齐望着张川,心里回忆着路上壮汉所言的奇闻草药,道出一个个让张川有些心动又惊异的名贵药材名字,
“百年人参?灵芝?鹿茸,还是已经绝种百年的奇花雪莲?”
“百年的药材张口就来?”张川笑了,仔细打量梁齐一番,不问反答,“你是做药庄子的大行家,还是哪位大少爷当面?”
正说着。
张川却又一凝目,侧耳倾听一番,然后指了指两人后方拐角的巷子。
过了几息,梁齐也隐约听到那边巷子内好像有不少脚步声传来。
“这些来抓我的,估计是官府里的人。”
张川不紧不慢的把夜光珠小心放进怀中,“但你如今手里拿着秘籍,八成也逃不了干系。”
话落。
张川后退一步,脚掌发力,一蹬地面,手掌轻轻一扶墙壁借力,人就像是扇翅膀的燕子一样,跃站在了两米高的房檐上,望着还在原地的梁齐道,
“这事我帮不了。我自身难保,咱们有缘再见。”
“放心,有缘。”梁齐听着后方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又瞧瞧根本没打算帮自己一手的张川,继而想都没想,身影忽然消失,回到了古代世界内。
但房檐上,张川凝目望着梁齐忽然消失的身影,却是心里一惊,吓气力的一散,脚下一抖、一滑,差点从房檐上掉下来!
只是再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他又赶忙稳稳心神气力,脸色有些发青的暗骂一声“见了鬼神”,便沿着北边的房檐跑了,准备连夜离开这个让他心里发毛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