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裘白玉娇声惊道,她一个不稳,就被拽到了圈椅上,整个人倒在了吕渊的身上!
此刻的裘白玉脑袋一片空白,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被人硬拽回来!?
耶律宽见到自己想疯了的美人,此刻竟然被他人捷足先登,占了便宜,登时气拍案而起,就差要动手了。
吕渊瞄了眼快要暴怒的耶律宽,心中冷笑,生气?就是要让你生气,但我还偏不让你爆发出来。
想着,吕渊对裘白玉吼道,“好个樊楼花魁!这里有哪位官人让你走了!?樊楼就是这么不讲规矩的?惹怒了使节!惹怒了翰林!你担待的起!?”
“耶律使节、王翰林,在下一时气急,扰了二位的雅兴,罪不可赦,但在下非要出这口气!”吕渊又是对耶律宽、王珪说了一声。
紧接着看向裘白玉继续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坐在我边上!继续唱曲!没有王翰林的首肯,哪里都不许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管他美人辽狗,吕渊的心胸可并不宽广!
王珪人傻了,孙棐也看呆了,就连耶律宽都被吕渊这一举动震的说不出话来!。
半响,裘白玉愠怒的瞪着吕渊,道:“官人还要我唱什么!?”
她那傲人的前胸剧烈的起伏,身为东京第一名妓,她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了!?
谁不是对她彬彬有礼?谁不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直接对她动手,裘白玉还真是第一次见!而且这还是士子!读书人!
手腕还隐隐有些作痛,裘白玉的眼眶红了,她美眸又怨又怒的瞪着吕渊。
外头刚刚进来的都亭驿小吏一时说不出话来,傻站原地,耶律宽被吕渊这举动弄的不知所措,甚至忘记生气了,他好一会才道:“那……那个吕副知,裘娘子要是想走,走便是了,我们也不好强留。”
“不行!使节宽宏大量,下官可没这肚量!方才那首蝶恋花唱的声音不够大,花魁是没吃饭吗?要不吃了饭后再唱!?”
吕渊强硬的回道。
裘白玉听到这话,鼻子一酸,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崩不住了!
什么叫她唱的声音不够大就?蝶恋花这曲子不就是这么唱的吗?唱的大声了,还能好听?
裘白玉不曾想自己一念之差,从狼的嘴边逃了,反倒是坐在一只猛虎的边上……
自己是遭了什么罪呀!
很快,樊楼的鸨母被惊动了,好几位管事也被惊动了!
场面一度混乱!
王珪一个头两个大,这……这算什么事?那耶律宽还没有生气,为何这吕长明却暴怒了呢?
“官人!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裘娘子有何处得罪了众位官人?还望官人们行行好,小娘子不懂事,且放了她!”吴大娘闻声赶来,知道酒阁中都是些什么人物的鸨母,马上慌乱的赔礼。
“够了吕副知!小娘子想必也是累了,没必要小题大做。”王珪这时候也不忍心看见如此美人在一旁啜泣,便开口了。
“既然翰林说话了,那么我就不为难小娘子了!”吕渊面无表情的冷声道,说完后看也不看裘白玉,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一杯。
“你!”
裘白玉哽咽的说了一个字,湿润的双眼嗔怒的瞪着吕渊。
这般无情的男子,裘白玉还是第一次见!不,加上上一回的夜市,她第二次见!
“好了娘子,跟我走吧,我们回去休息,走吧。”鸨母见状,马上搀扶着裘白玉。
直到裘白玉离开后,吕渊都还能够感受到那幽怨、愠怒的目光,他其实心中也是感觉做的太过了点,但没办法,谁叫你把火引到我这里来。
而这时,孙棐从都亭驿的手中将食盒接了过来,一一摆在桌上,对耶律宽道:“使节,先吃菜吧。”
被这么一闹,耶律宽哪还有心情喝酒吃菜,原先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泄,也郁闷的很,他对孙棐摆了摆手,然后道:“不吃了!王翰林,本使有点累,先回去休息。”
孙棐怔住,身躯明显僵硬了一会,可没人在意他。
“好,我来送你!”王珪点头道。
“翰林等等下官!”
吕渊见了道。
王珪无奈的看了眼吕渊道:“你就先回去歇息吧!”
今日这事,怕是不日又要疯传东京城了,对堂堂东京第一名妓裘白玉如此野蛮,也只有这吕长明了,王珪算是明白了,这福建子就是不安分的主!!
吕渊求之不得,他还不想去呢。
王珪又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孙棐,出声道,“你也不用跟来了!”
“是。”孙棐回了一声,而此刻他的表情有些低沉。
王珪送着耶律宽走了,吕渊也走了,但孙棐没走。
他看着丝毫未动的食盒,这些从都亭驿送来的菜,孙棐一拳猛砸在桌上,沉声道:“此子运气也未免太好些!”
良久,孙棐从鼻腔中长长的哼出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他将这些菜都打开,自己吃了起来。
还有时间!今晚不成,并不代表失败!
在樊楼所有人的注意下回到小院子的吕渊,他并不知道自己随心的举动,反而逃过了一劫,天色虽然不晚,但可能是殿试已过的关系,陈遮没有熬夜苦读,这会已经躺下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吕渊也得好好的冷静冷静,可就在他前脚才到家,后脚那都亭驿的账簿就送来了。
是一个小吏送来的,吕渊接了账簿后,也没看,随手放在了桌上,就躺在了床上。
耶律宽虽然一时被他震住,可也仅是一时,该得罪还是得罪了,至于裘白玉……吕渊想了想,便不去想了,越想越乱,随她好了!
倒是孙棐,沈惟恭这两人,令吕渊有些头疼,从今天来看,似乎孙棐也没做什么反常的举动,唯一反常的只有刻意交好耶律宽。
难道是要用耶律宽来对付自己?
应该是了,要不然为何沈惟恭会让孙棐来都亭驿。
借刀杀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也只有得罪了耶律宽,破坏了宋辽两朝的关系,才会令他这个新科状元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脑子想了会也疲乏的很,很快吕渊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