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放下购物袋,不顾形象的瘫软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张一凡在一旁,把物品分门别类安置。
时不时打量沙发上的扭动的人。
烦躁。
一通电话都没有。
连一个字都没有回复。
就像被关入黑黑的密室中,空气都那么稀薄。
大力撕开薯片袋,一把一把的送入嘴里,上下牙齿咯嘣嗤嗤的磨合,也未能消退烦躁的情绪。
张一凡拿了一瓶水,放在程雪面前的茶几上。
“适当发泄情绪是好事,但稍微掌控不好力度,可能会发展成暴力倾向!”张一凡自顾自的从茶几上抽纸收拾碎屑。
一语点醒梦中人,程雪一向情绪管理能力极强,最近一段时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受控制。
感情果真是恶魔,防不胜防,却又极其壮烈的飞蛾扑火。
“叮咚!”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
程雪随手拿起查看,“事情处理了,方便出来么?我在楼下!”
他在楼下。
程雪飞一般地跑到窗边,拉开帘子,打开窗子,他站在车边,低着头。
程雪招手,他没有抬头。
她不计较,又飞一般地跑进了房间。
一会儿,一个人影从过道蹿过,浴室里的水流声响起。
一会儿,一个人影又从过道蹿过,衣柜里的撞击声响起。
一会儿,房间里发出来响亮的义勇军进行曲。
空荡的客厅中,沙发上一个孤单的人影,默默的坐着。
程雪从房间里出来,恍然看见了张一凡,“你,你看我这样,行不行啊?”
面前的人,是他从未见过的,简单又不失时尚的衣服包裹着她绝妙的身材,精致的妆容提升了她的优雅魅力,笑容灿烂,容光焕发,似从梦中走来。
他看呆了眼。
“从你这表情,看来是可以的!晚饭自己解决!拜拜喽!”
“哐嘡”,门关上了,隔绝了两个世界。
她只看到了惊艳,却没有看到向往与嫉妒。
程雪站在台阶上,看见蒲大东手里拿着一支烟,倚靠在车头,低着头,吸一口,然后再长长的慢慢的吐出烟雾。
程雪也不是莫名的讨厌烟味,最大的可能是小时候爸爸喜欢抽烟,又没钱买好烟,一天要抽好几包便宜烟,妈妈看不惯,天天吵。
程雪就习惯性的躲进房间,把门关上。
后来,多种因素作用,爸爸戒烟了。
爸爸说,一抽烟就有劲儿,有力气。
班上的男同学也到了爱耍酷的年龄,开始学着痞痞的抽烟。
蒲大东却是个例外。
每逢男生走过,就是一股浓浓的烟味。女生用手捂着鼻子,满脸嫌弃。
男生痞痞的调戏,“这是满满的男人味!”
程雪打趣蒲大东,“你怎么不熏熏男人味?”
他拿着书本敲打她头,“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再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味!”
蒲大东远远的看见了程雪,把烟灭了。
程雪手遮着少许阳光,渐渐靠近。
蒲大东打开车门,程雪上了车。
车里,蒲大东侧过头,“你刚才站在那里在想什么?”
程雪抿嘴,“男人味!”看着他的眼睛,加重语气慢吞吞的说。
“嗯?”他第一反应就是疑问,然后是不可置信,发出来爽朗的笑声,眉头上扬。
他看着她的明亮大眼,她没有躲闪。
渐渐的靠近。
十厘米。
八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残留的烟味冲击着每一个细胞。
就在程雪捏紧拳头,期待又害怕的时候,“这不是男人味!”他轻轻的说道。然后坐直了身体。
措手不及的中断,程雪有点小失落,差一点,差一点就亲上了。
脸颊微微发热。
作为一个大龄剩女,也不至于饥渴成这样。
蒲大东拿出一盒口香糖,放了两颗在嘴里嚼,“去吃火锅还是串串?”
程雪仔细琢磨,选择了火锅。
串串比较粗鲁,有损形象。
一个学妹说过,恋爱是要坦诚相待,但最后分手的最大原因其实是没分寸,激情过后就是厌烦。
爱情的保鲜剂,一个字是装,两个字是改变,三个字是懂经营。
张一凡站在窗边,默默地望着车子绝尘而去。
这是一家老火锅店,传统的九宫格。
老板是土生土长的阳平人,经营火锅店几十年了,味道堪称阳平一绝,生意红红火火,座无虚席,预约排队都能排一条街。
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要不,我们换一家吧?”程雪嘟着嘴。
蒲大东拉着程雪直直的往里走,排队着的人们直盯盯的看着他们,程雪害羞的垂着头,时不时的拉扯蒲大东的衣角。
直到进门的那一刻,程雪还在担心被轰出去,却没有人出手拦截他俩。
程雪疑惑的看着蒲大东。
蒲大东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着程雪,“傻瓜,早预约好了!”
什么?早订好了!
那他还问她。
她还认真思考,顾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