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黄悦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盯着他高挺的鼻梁，鼻尖上的那颗极小的痣，再次移开视线，轻轻的询问，极力的压低自己的音量，以免吵醒了入睡的程雪。

“我去一趟郾城。”他向她低头，把程雪托付给她。

郾城，病房里坐着一个男人，右手拿着一张单子，嘴唇不停的张合着，却没有发出声响。

张一凡推门而入，男人循声望过来，看见进来的人，先是失望，然后是疑惑，“你找谁？”，放下手中的单子，询问情况。

“你好，叔叔，我是张一凡，程雪的朋友。”他自我介绍。

程忠听到女儿的名字，激动的站了起来，颤抖的双手向前摊开，“雪儿，找到了吗？”

“找到了，您放心，我来看看阿姨。”

程忠点头致谢，“睡了。”

张一凡靠近床头，拿起刚才程忠放下的单子，仔细一看，原来是住院清单。

“以前一年到头感冒都没有的人，如今突然病倒在床，医生说有这样病，那样病，一袋又一袋的药水往上挂，钱就跟水一样哗啦哗啦的流出去。”

张一凡看着熟睡的张桂花，双眼紧闭，右眼角那枚小小的浅褐色泪痣，和程雪的一模一样。“我们出去说吧！”对程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程忠走在前面，他双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

“雪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程忠走出病房，突然回头。

张一凡随手关紧了房门。

“出去玩，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呀，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害我们这么担心，看她把她妈妈害得都住院了，也不来看望。”

程忠一反常态的责怪，张一凡着实挺意外，但是对方的身份，他没有反驳，于是岔开话题，“叔叔，阿姨的病情，我询问过她的主治医生，可能还要在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医药费预存了，你们有需要就和我说。”

“你和雪儿到底是什么关系？”程忠突然变了脸色。

“朋友！”张一凡目不转睛，没有心虚。虽然，突然的造访和插手，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但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同意前，他只能做朋友，天知道，他有多想他们的关系能更近一步。

“你滚！”程忠手指着张一凡，吼声铿锵有力。

从隔壁病房走出来的护士，朝程忠斜视一眼，“这里是医院，说话小声一点，病人需要休息。”

张一凡向护士点头，“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程忠，程忠。”病房内传来张桂花微弱的呼唤声。

闻声，张一凡推门而入，“阿姨，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男孩，担忧的眼神，击中了张桂花的心，面露不解。

她看向男孩后面的程忠，“他是谁？”

“阿姨，我是张一凡，程雪的朋友，她现在走不开，托我来看你。你现在好点了吗？”他主动回答。

“雪儿，找到了？”听到女儿的找到的消息，“找到了就好，没事就好。”她自问自答，欣喜的流泪。

“不对，她是出事了吗？她自己为什么不来看我？”她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