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君，听说县令把他娘子给休了。”

“然后呢？”

“听说是因嫌弃他娘子如今不如初时好看了。”

“然后呢？”

“若有一天奴家变得不好看了，夫君你会不会也这般待奴家？”

“娘子你多虑了，你其实从未好看过，为夫不也没嫌弃过你？”

“……帮我收拾一下东西，等下我要回娘家。”

*

“夫君，你当初究竟是多么英勇无敌才能在千百壮士之中一举抢得奴家抛出的绣球？”

“……娘子，其实为夫当时只是路过，实在是你手法精准将绣球硬生生砸在了为夫手里。”

“……”

*

“诶，夫君，奴家真的没有优点么？”

“娘子你唯一的优点便是有眼光。”

“嗯？如何有眼光？”

“寻了为夫这般优秀的夫君。”

“……”

*

“夫君天生丽质貌美如花肤若凝脂吹弹可破……”

“……”

“奴家貌若天仙却生生被夫君这一朵鲜花衬作了牛粪……”

“娘子说吧，要多少银子？”

“二两便可！”

*

“夫君夫君，你知道么，竟有人说我们在一起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闲言碎语，娘子莫放心上。”

“奴家只是为夫君不平，夫君如此美貌，竟被比作牛粪！”

“娘子，他们所说的鲜花，其实是为夫。”

“……”

*

“夫君，什么是真爱？”

“譬如为夫娶了你这样蠢笨的娘子竟然没休。”

“……夫君回答问题便是，为何还顺带损奴家一把？”

“如此才能表达出为夫对娘子爱得深沉。”

“……”

*

“娘子哪来这许多红包？”

“方才奴家出去转了一下，大人们都热情得紧，硬是要塞给奴家。”

“哦，大抵是以为娘子还是孩子。”

“夫君怎知道？”

“因为娘子平胸，显得格外……年轻。”

“……”

*

“娘子近来学习得如何？”

“啊？哈哈，挺好，挺好。”

“那便请娘子解释一下‘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意思。”

“呃……嗯……死去的人很像我的丈夫，无论白天黑夜都很像！”

“……”

*

夜里，熄灯，帐内。

“诶？娘子，你怎的趴着睡？”

“……奴家明明平躺得很端正。”

“咳咳，为夫忘了娘子平胸了。”

“……你是嫌弃人家了么？！”

“不是。为夫只当自己是个断袖。”

“……”

*

.“娘子，最近古诗词学如何？”

“自然是进步了。”

“少小离家老大回’后一句是什么？”

“安能辨我是雄雌。”

“娘子背诗背到这等境界，也算是个人才。”

“呵呵，夫君谬了。”

“……你还真当为夫是夸你。”

“难道不是？”

“……为夫出去顺顺气。”

“……”

*

“夫君，奴家最近发现有许多学子都在秉烛夜读！”

“哦，是么？为夫以前上学堂从来都是第一个完成夫子布置的作业。”

“可是，奴家听说，只有丑的人才会最先完成作业”

“.....”

*

“夫君，奴家发觉自己其实是个薄命之人。“

“娘子何出此言？”

“俗话说‘红颜薄命’，是说美貌女子一般不长命。又说‘天妒英才’，是说连老天都嫉妒聪明有才干的人，使其英年早逝。唉，似奴家这般美貌与智慧并重之人，如何能不薄命？”

“……果真如方才娘子所言，娘子定能长命百岁。因为娘子生的委实算不上美貌，并且娘子绝没有‘智慧’这种东西。”

“……”

*

夫、夫君，奴家下不去……”

“你没事爬墙头去作甚？！”

“咳咳，奴家记得夫君告诫奴家要遵守妇道，万不可出墙。当然，奴家并没有要出墙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墙外是个什么景象，方才一看，其实也无甚稀奇的……”

“……此出墙彼出墙。”

*

“夫君，方才奴家无意听闻邻里说你是个断袖，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以为为夫娶了个男子。”

“……”

*

“奴家还没罚过夫君跪搓衣板，夫君想试试么？”

“为夫也没休过娘子，娘子想试试么？”

“……夫君！古人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万万不能辜负了百年修来的姻缘！须好好相处，做和睦夫妻才是！”

“……”

*

“夫君，你会休了奴家么？”

“不会。”

“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夫君何必单恋奴家一枝花？”

“娘子你想多了，为夫只是懒得写休书。”

“……”

*

“娘子有什么愿望是为夫可以帮忙实现的？”

“奴家想当女皇！”

“……这个太难了，换一个。”

“长胸。”

“……我们还是谈谈怎样才能让你当上女皇吧。”

“……”

*

“夫君，你带映雪去散步，奴家未说什么；你喂映雪吃东西，奴家也未说什么；但此番你竟毫不避讳地为映雪沐浴，奴家是万万不能再忍！”

“……娘子，你何必吃一只猫的醋？”

“问题它是一只母猫。”

“……”

*

“夫君，奴家晓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幼稚不懂事，爱发小脾气，醋劲那么大，总让夫君气结，连煮菜都不会……”

“娘子，你别这样，为夫就爱这样的你。”

“这样啊，本来还想改一改，如今看来不用了。”

“……”

“夫君，今日奴家上街瞧见小偷盗人钱袋了，奴家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贼人这般猖獗……”

“于是娘子上前制止了？”

“没有，奴家闭上了眼睛。”

“……”

*

“夫君，奴家是不是以色侍人？”

“……咳咳，不是。娘子没那资本。”

“莫非奴家还不够色？”

“……娘子，你误会那个成语的意思了。”

*

“你毒舌！”

“你蠢。”

“你腹黑！”

“你蠢。”

“你自恋！”

“你蠢。”

“……夫君能不能说点别的？”

“你平胸。”

“……夫君还是说蠢吧。”

“你蠢。”

“……”

*

“夫君身旁明明有一大片森林，为何偏偏要在奴家这一棵树上吊死？”

“为夫倒想在其他几棵树上试试，奈何这第一次吊便吊死在了娘子这棵歪脖子树上。”

“……”

*

“夫君总道奴家胸脯平平，却以为很容易长么？”

“……难道不是？”

“容易你长个给我瞧瞧。”

“……”

*

若有天奴家毁容了，夫君还会爱奴家么？”

“会。”

“夫君果然是爱奴家的人，而不是容貌。”

“其实娘子的容貌毁与不毁都无甚区别。”

“……说人家好看你会死么？”

“为夫不能昧着良心。”

“……”

*

“夫君可以教奴家学武功么？”

“娘子为何要学？”

“防狼！”

“娘子多虑了，娘子生得这样安全，实在不必防。”

“……”

*

“娘子，你怕生人么？”

“怕。”

“难怪娘子在生人面前不敢言语。”

“那夫君你怕生人么？”

“不怕。”

“如此，夫君便为奴家生一个吧！”

“……”

*

“牛郎对织女娘娘耍了次流氓才将她娶了回家，而夫君却轻而易举地娶了奴家。”

“娘子不也是对为夫耍了次流氓，为夫才娶了娘子么？”

“……”

*

“方才买的肉包子根本没有肉，奴家要去找包子铺老板退钱！”

“小事罢了，娘子何必如此计较？”

“无关事情大小，这是原则！”

“当初你爹我岳父说娘子你温婉贤淑宜家宜室，不想娶回家后却发现是缺根少筋蠢笨呆二的主，诸如此类罄竹难书，为夫有让你爹退聘礼么？”

“……奴家竟无言以对。”

*

“过了个年不胖都对不起死去的猪！”

“但娘子委实有些对不起死去的猪。”

“夫君的意思，莫非觉得奴家身量依旧苗条？”

“非也。为夫是说，娘子该胖的地方还固执地瘦着。”

“哪儿？”

“胸。”

“……”

*

“这含羞草有什么稀奇的，让娘子这样专注？”

“夫君，奴家觉得这株含羞草定是公的。”

“……何以见得？”

“它不太害羞。”

“那也不一定，娘子也不太害羞。”

“……”

*

“夫君，奴家这么能吃，算不算吃货？”

“不算。”

“夫君不用安慰奴家，奴家知道自己就是。”

“生得好看的才叫吃货，你这样的，叫饭桶。”

“……”

*

“奴家发现，夫君有时候很像一个人。”

“谁？”

“人。”

*

“夫君，可以为奴家描一幅丹青么？”

“好。”

……

“我身子都酸了，夫君描好了么？”

“好了。娘子觉得如何？”

“嗯，不错，山清水秀风光好……但是我在哪呢？”

“……为夫原本是想将娘子画进去的，但是怕娘子煞了这大好的风景。”

“……”

*

“若是奴家和婆婆一同落入水中，夫君会先救谁？”

“自然是你救娘。”

“……为何？”

“因为你会游泳，而为夫和娘都不会。”

“……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

“夫君去过几次青楼？”

“不多，三次。”

“呵呵，夫君倒是诚实。好玩么？”

“呵呵，这个问题该为夫问娘子，究竟是谁三次女扮男装逛青楼要为夫亲自去拖回家的？！”

“……夫君好记性。”

*

“夫君，过年好麻烦，奴家不喜欢过。”

“娶你时更麻烦，为夫还不是一样得娶。”

“夫君娶奴家就一次，可春节年年得过。”

“再麻烦也就一年一次，娶了你是天天麻烦。”

“……奴家闻到了嫌弃的味道。”

“鼻子真灵。”

“……”

*

“奴家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夫君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奴家允许夫君纳一房姨娘。”

“嗯，倒真是个好消息。坏消息呢？”

“我方才是骗你的。夫君，看你方才欢喜的模样，便知心底其实是极想纳妾的！你怎对得起奴家对你的一片深情？！”

“一开始便晓得你是在试探为夫，果真不出所料。”

“……”

*

“若奴家不刷碗，夫君当如何？”

“为夫会很生气。”

“那后果会如何？”

“为夫自己去刷。”

“……”

*

“若奴家有什么做得不好或不对的地方，夫君一定要与奴家说，万万不可憋在心里。”

“娘子突然如此体贴，倒让为夫不习惯了。”

“左右奴家也不会改，只望别把夫君憋出什么毛病来。”

“……”

*

“夫君，你既然喜欢奴家，便说一说奴家的优点如何？”

“喜欢一个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那奴家有什么缺点？”

“懒笨馋凶矮胖圆。”

“……”

*

“老天再不下雨，为夫便要将娘子供奉给龙王爷了。”

“奴家生得又不好看，为何要将奴家送与龙王爷？”

“娘子晓得，供奉的时候是一定要有猪头的。”

“……”

*

“为夫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你怕蟑螂。”

“为夫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你怕蟑螂。”

“为夫心地善良，温柔体贴，秀外慧中。”

“你怕蟑螂。”

“......娘子，咱能不能不提蟑螂？”

“奴家多年来受夫君毒舌摧残，可谓体无完肤，如今得报大仇，岂能轻易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