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红颜的院中,正好有一座不大不的假山,假山中间有一处空洞,勉强算得隐蔽。
此时屋里屋外的人都只当君红颜在玩耍,却未发现,君红颜身体僵硬站在山洞里,一动不动,分明身边除了一只鸟就再无别的东西,然而,他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君红颜瞪圆了眼珠子,看着停在假山上的杨柳腰,有些惊怕。
然而杨柳腰,它在……啄毛?
杨柳腰没有搭理君红颜,甚至还一副闲散地在梳理自己的羽毛,似乎对于君红颜异样一事半点没有担忧的样子。。
“嘘。”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君红颜怔住,这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并不熟悉,是从未听过的声音。
可是,他惊愕的是,这声音来自哪里?此时身边分明没人吧!
“你莫惊叫,我便放开你,可好?”那女子又道一声,
君红颜再次看向杨柳腰,这货还在梳毛。
君红颜差点当场气死,就听女子又道:“你不同意?那好吧,只能直接把你带走了。”
君红颜眼珠一睁,赶紧拼命点头,想了想,又拼命摇头。
“……”女子,
突然感觉身体一松,君红颜一顿,张口就要喊,这时却察觉那道重力又袭来,时迟那时快,君红颜赶紧反应过来,闭上了嘴。
那道重力又停顿住了,君红颜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阵不安的转动。
就见身边气息暗流,君红颜瞪大了眼,看着现出身来的一个陌生女子。
这女子穿着古怪,一身孔雀绿裙,裙上点缀图案皆是极少见过的,她的头上披着一袭绿色纱巾,连同她的下半张脸也遮盖着,看不出全部容貌。
只是她绿色的眼睛格外冶艳,一双眼眸清冷尖锐,透着一股冷漠之意。
君红颜惊讶地看着这女子,而女子也看着君红颜,不仅如此,她还上下打量起了君红颜。
“你母亲,可是君悥?”女子突然道,
君红颜眸色一变,他许久未曾听到他母亲的名字了,君悥,这是他听过却从未见过之饶名字。
君红颜警惕地看着女子,女子就道:“君悥过,待时候到了,让我来找她的儿子,你可是?”
“想必是。”女子看了眼君红颜身上的红衣,目光中突然流闪过一丝异样,她突然就确定了君红颜的身份。
君红颜莫名其妙,看着这女子又问又自答,他还是提着胆子道:“你是什么人,敢擅闯西陵王府,你就不怕……”
“我是乌乌国人。”女子一脸冷漠,半点不将君红颜的威胁看在眼里。
君红颜愣住,乌乌国?乌乌国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陵。
“你要跟我走。”女子道,
“为什么?”君红颜退后一步,他想喊人,公子晋留下的侍从就在不远,只要他一出声,他们必定马上过来救他。
只是,君红颜顿住了。
他很是怀疑这个行装奇特的女子,可又想到这女子的话,他的母亲来。
女子似乎在考虑,片刻后她手上突然亮出一道绿光,君红颜惊愕地看着,就见一样东西出现在了这女子的手上。
那是一副画,一副缩版的画。分明缩得极,只有女子手掌大,然而,画上细节却全都可以看得清楚。
画上山川水河,草木生灵,以旧黄绿调为主,锦绣画景,然而,这副画似乎缺失了一半。
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画作的手法,分明是君悥的画。
君红颜未曾记得她的母亲君悥,然而君悥留下的画作,君红颜却极其熟悉,这副画上景色从未见过,但却和西陵王府中,他父王典藏的一幅她母亲的画十分相似。
正是那幅名为秀陵的山川画。
“你该看得出这画出自谁手。”女子道,
君红颜看着他,“你……你怎么会有这画的?”
“自然是你母亲交给我的。”女子道,“很多事,你母亲留下话,到你十五岁满,让我告诉你。”
君红颜愕然看着这人,一脸的不明所以,神情茫然。
君悥一画难求,君红颜很清楚,她母亲的画只交给信任之人,这下不出十人能得到君悥赠画,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女子许是偷画的,然君红颜不知为何,很快就觉得不会。
因为没必要,再者,偷了画又找上他,什么目的?有何必要。
女子等他十五岁满,君红颜就突然想了起来,似乎再过三日,就是他满十五岁的生辰了,正好也是他的成人礼。
前两日公子晋还在,他虽然是庶出,但也是他西陵王府的人,这成人礼还要大肆举办,怎么也不会输给其他人。
当时君红颜还有些欢喜。
“你认识我娘?”君红颜心问道,
女子却突然沉默地看着他,良久后,她道:“她是我师父。”
“……”君红颜愣在当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女子,
“你和她很像。”就听女子接着道,她看着君红颜的容貌,黑色的眼眸纯粹干净,白净的脸上稚气未脱,眉眼如画,不是女子胜似女子,和当年那人一模一样。
难怪叫红颜,可惜生为男子,终是应了那个预言。
……
常庆和沈星楼等到莫阿白和阿乌吃饱之后,结了帐离开酒楼。
莫阿白抱着阿乌,这一会儿他们没在隐了身形,只是莫阿白那身破旧斗篷披得严严实实,尤其盖住了他一对耳朵和怀里的阿乌。
常庆原本打算重新买件干净的衣服给莫阿白穿,然而莫阿白拒绝了,他道:“这是莫阿白的象征,神女了,无论如何不能换下来。”
常庆和沈星楼听了相看一眼,莫阿白口里的神女,其实就如同沈星楼身为一国国师。
先前提过乌乌国灵气非凡,然而能通融灵气的人却极少,神女则是乌乌国内,显少能修炼得灵气的人,而最厉害的那位,就被称为神女。
常庆明白莫阿白话里意思,乌乌国与他国不同,这个国家有很多神秘的地方,这一点看他们兽人模样和穿着打扮也有体现到。
乌乌国有一些传统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却有听闻比如神女的神服,就是一种身份象征,这一套神服乃是连同她的寿命,一毁全毁,所以才堪称象征。
然而莫阿白这身破旧斗篷,之上灵气比他那对毛绒绒的耳朵还要低微,又能算得上什么象征,常庆和沈星楼还真看不出来。
只是莫阿白竟然坚持不换,常庆自然也就罢了。
她和沈星楼本来就打算前往西陵山谷一瞧,而莫阿白听了也表示他也要去。
常庆看着他,这孩子到现在都未曾多过他来西陵是为何,似乎所有跟他有关的,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提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