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红颜被带出西陵王府,不过一息时间,绿色灵光护着他落地,逐渐露出一人身形,却是透明的。
杨柳腰扑扇一声打破沉默,在院中飞起叫道:“回来了回来了!”
君红颜一动,看着面前的君悥,突然眼圈一红抱住透明的君悥,“你去哪了?怎么……怎么会……”
他摸着君悥透明的身体,凉凉的带有触觉,然而她却是透明,十分神奇。
君红颜眼里满是担心,他以为君悥是受伤了,然而君悥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脸,道:“放心,只是我只剩灵识,身体不在,故而才成这样。”
“灵识?”君红颜惊愕道,“那身体呢?怎么会只有灵识?”
他对道法并不精通,在长歌府住了那么久,看常庆施过无数神奇的灵法,却也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只剩灵识,于是想当然地就以为君悥只剩下灵识,是因为身体受了伤害还是啥的,顿时更担心了。
“并非你想的那样,我身体也无事,只是她现在在别的地方罢了。”君悥赶紧又道,
君红颜这么听了这才放了些心,但还是好奇,“那娘亲的身体在哪里?”
许是有些焦急了,君红颜脱口就道了声娘亲。
君悥听了一怔,然而看君红颜哭红的鼻子却也没先多问,笑着指了指君红颜怀里画筒,道:“在画里。”
君红颜低头看着他绑在怀里的画筒,皱眉道:“可里面我看过,哪里有画?”
君悥哦了一声想了起来,当下让君红颜把竹筒取下,轻念一声口诀,顿时,原本空荡荡的竹筒里凭空就多出来一幅画卷来。
君红颜吃了一惊,愕然地看着君悥,他没想到君悥会灵法,心里一时又有些古怪。
他的娘亲到底是个什么人?
从前君红颜一直认为君悥就是个普通人,可现今,他看到了君悥以神识救她,会灵法,而长公主亦要抓捕她,君红颜突然有些混乱,到底他对于自己的娘亲还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
“为何要入画里?”君红颜疑惑道,
他突然想起在街上看到了君悥和别风,而他们突然就消失,还有,自己原也是被绿鸾送到了画里的世界的。
君悥沉默片刻,才道:“来话长,红颜,你可信我吗?”
她进到画里,其实就是为了躲避追捕,然而君悥却没想到,君红颜会意外被带回西陵王府,而羽篁长公主要抓走君红颜,若非她留有一缕灵识在公子垣身上,才有机会出现救走君红颜。
君红颜听零头,他自然是信的,君悥是她的娘亲,单凭这点,君红颜就义无反顾。
君悥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后,她对君红颜道:“我并非东渊国人。”
君红颜面色有些奇怪,君悥的是她不是东渊国人,而非不是西陵人,可是,她的娘亲不是东渊的人又会是哪里人。
不对,不对,不是东渊国人,那么,意思就是,君红颜不敢细想,他突然有些震惊,很多他一开始的认知在不断地被否认。
“我本乃乌乌国神女,是鹿棱宫的人。”最后,君悥还是告诉了君红颜,
绿鸾过,自己的娘亲是她的师父。
君红颜突然想了起来,只是她还是以为她娘亲和他一样都是东渊国人,就算她的徒弟是乌乌国神女,这也并不足为奇,然而君悥却告诉她,她也曾是乌乌国神女。
若只是乌乌国平民也就罢了,然而乌乌国神女,是国臣啊。
可君悥却隐瞒身份,在西陵长居多年,是为何?
“你为何,要到西陵?”君红颜颤声道,
君悥为难地皱眉,似乎在斟酌,他看着君红颜不安的神色,终是告诉他:“我并非奸细,到此,是为寻一样东西。”
君红颜悬着的心一松,他差点以为君悥真的是他国奸细,而如果是这样,那么或许他突然有些明白他父王为何如此对他和对他的娘亲了,然而君悥却她不是。
“为寻什么东西?”君红颜又问道,他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让君悥不惜万远辞国,到西陵来。
君悥面色一柔,她看着君红颜,不知为何总忍不住多出怜爱,如若至宝,所以她才不惜暴露了身份还是现身救了君红颜。
“山河令。”她道,“只是,找山河令只是为下大义,然而西陵,却真的是我所爱之处。”
她生在鹿棱宫,却更向往下大地。
五年前君悥测出下预言,她为了未来灾寻找山河令走遍九州大地,不想她却没有测出西陵是她的归处,没有测出公子垣。
荧惑守心,九幽新帝。
五年前的神测预言,君悥却没有料到,十年后当荧惑守心出现之时,是她自己儿子出生的时候,也就是君红颜。
此时此刻的她,不过因为得知了东渊的命运,和九州大陆未来的动乱,于是奔波四方,只为能试图挽救苍生受苦而寻找神物。
只是山河令至始至终君悥都没能找到,唯剩锦绣一直藏于鹿棱宫一分为二,她却也知道,此画不能落入羽篁长公主党羽之手。
“红颜,我已经暴露行踪,长公主必然已经追来,我会助你离开,只是你切记,无论如何不要回头。”君悥道,她似乎已经做好了打算。
早在离开西陵王府时,君悥就知道羽篁长公主的人已经守住了西陵的每一个进出口,这也是为什么君悥救走了君红颜却还是回到了院,因为她清楚,如果直接出城反而会落进长公主的圈套郑
羽篁长公主身边异士奇人具多,而现在君悥真身还在画里,别风本是她安置在西陵府和公子垣通信的接应,他只是个普通人,把他也藏在画里,不过也是因为怕长公主为难他。
君红颜听了君悥的话,他当即道:“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抱紧君悥,眼里尽是害怕,如果没有得到过倒也罢了,但得到过后的事物却要再次放手,着实太难了。
君红颜一点也不想失去君悥。这就是此时此刻只想做的事。
他还是忘了,这是在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