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哗啦”

被撕咬啃食下来的尸块沾着粘腻的液体从巨人嘴里吐出，一坨又一坨倾斜而下，血液好像凝固般镶在透明的液体中，拉出粘纤，看着实在令人作呕。

腐臭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司南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画面，把人吃进去再吐出来，端是司南上过战场，见过无数尸体和血腥画面的她，看到这种状况胃里也觉得阵阵翻腾。

“真够恶心的。”浅墨掩着口鼻，皱眉道：“能召唤出来这种通灵兽的通灵师也是人才，跟这种妖兽签订契约，是抱着什么心理。”

“当然是变态心理。”

也不知呕了几分钟，那巨人似乎把刚刚吃下去的尸块都吐出来了，粘粘的口水裹着尸块堆成了小山，等肚子里的存货都吐完，巨人又迈着沉重机械的步伐往碧水云更深处走去。

司南他们又过了一阵，确认不会再有巨人出现后才从树丛后出来，看着面前这一堆恶心的小山，浅墨嫌弃的捂住鼻子，闷声道：“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这画面我可不想再看一次。”

“等等。”司南脚步微顿，竟是走到尸堆旁边。

“你疯了？！”浅墨诧异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没准以后有用呢，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她从袖间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那粘腻的液体收了些进去，整个过程表情平静，看不出什么恶心。

浅墨惊讶又佩服，不由束起大拇指，“亏你还能有心情收集这种东西，竟还一点不觉得恶心。”

“你们家主没告诉过你，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这才是强者。”

司南也是人，当然也觉得这东西恶心，刚刚面对面看着那些恶心的尸快，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包裹在透明粘腻液体下的血迹，腥臭的腐烂味道迎面扑来，她真的快吐了。

可是为了弄清楚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她必须这样做，区区腐臭而已，还是能忍。

浅墨耸了耸肩，倒是没说什么，两人继续往前走，而再往前就是碧水云最核心的地带，掌门的无极殿也再次，而且这里依稀能看到一些阁楼里还有光。

“等等！”浅墨示意司南停下，静了下道：“你听，好像有声音。”

寂静的夜里，无声的黑夜好像要将一切吞噬，果然不出几秒，远处山峰上便传来阵阵惨叫。

“啊啊啊！救命，救！”

“怪物，怪物啊！”

应该是碧水云的弟子，两人默了默，惨叫声几秒后消失，寂静的夜再次归于无声，只是能听到远处出来巨人怪物抢夺食物，撕扯尸体的低吼。

两人都没说话，浅墨抬起头，沉声道：“藏书阁应该那边，走吧。”

并非他二人无情，而是实在无能为力，救人这种事是在自己有能力的范围内，他们既不了解那些吃人的巨人是什么通灵兽，而且仅凭他们二人又怎能解救所有碧水云受难的弟子，况且……还有那个功力修为深不可测的神秘男子。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碧水云的藏书阁，因着藏书阁平时没什么人，所以此次也没受影响，三层小阁楼隐于漆黑的竹林深处，藏书阁周围没设结界，或者就算设下，那施术者死了，结界主动解开。

两人推门进去，阁楼里没点蜡烛，只能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个大概，一个个足有四五人高的书架陈列在楼中，各种类型的书都有。

浅墨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火折子掰开，微弱的火苗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亮，他把其中一个递给司南，“分头找吧，还能快点。”

“也好。”司南接过火折子，点头同意。

两人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司南在书架和书架之间慢慢走着，每个架子上都标着序号，应该是只有碧水云管理藏书阁的弟子才知道的暗号分类，这种情况就没办法，她只好每个架子都去看一下。

一般只看其中一本书就能知道这整个架子书的分类是什么，历史、天文、地理、法术、修炼秘籍无所不有，甚至有些书都破败的不成样子，看就知道是绝版。

若换做之前司南没准会耐着性子研究研究，但现在时间紧迫，谁知道等一下那些巨人会不会抽风似的找上来，那就麻烦了。

一楼的架子很快找完，不出意外，司南和浅墨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书，两人一合计，又上了二楼，再次左右分工。

相比一楼，二层的书籍就庞杂多得多，也更精炼。

两人的目的本是找关于解开蛊毒的医书，可司南的目光却被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小书架吸引。

那书架真的很小，而且相比其他用以玄铁打造，制作精良又坚固的大书架，这木头做的小书架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可司南就是不自觉往那方走去。

那是一种，莫名的，被吸引的力量。

架子上零零散散的放着几本书，就是仅有的几本书也破败不堪，不管是纸质，还是装订，都跟着其他书籍没法比。

司南拿起其中一本，封面上写着这样几个自然灵力修炼大法。

这……

司南嘴角微抽，怪不得会被人当成破书，这名起得这么非主流，竟是什么什么大法，小学生都不看好吗。

她摇摇头，翻开书的第一页，跟其他书不同，这本书的第一页竟然是作者自序。

“翻开这本书的读者，首先恭喜你，你是个有眼光的人，万里挑一这本通往修炼之途光明大路的书被你挑中，相信我这本书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绝对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司南：“……”

什么鬼啊！这本书的作者绝对是个脑残，司南这样想。

“咳咳，言归正转。在外界看来这本书可能是个天大的笑话，因为千万年来炎武大陆修炼的系统一直是以提炼天地灵力归为自身所有，以支撑所有法术。但为什么要凝练呢？天地灵力本就是至纯至净之物，而且蕴含的能量更是常人无法估计，若是直接吸纳天地中自然的灵力为自己所有，修为必定大大提升，而我这本书便是讲述如何以自然灵力为自己所用，亲爱的读者请务必看下去吧！”

简单的自序，短短几百字而已，写的俗气又非主流，但司南却看得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只会觉得这人是个说傻话的疯子，但司南却知道，这人书中句句所言，都是能实现的现实。

她往后翻了翻一下，书籍正文第一章就是洗髓自净。

没错了，这本书确实跟凤渊说的一模一样，若想使自然灵力为自己所用，第一件事就是清洗原本用凝练的灵力修炼很久的身体，但恰恰就是这一点，是绝大部分人不能接受的。

试想一下，辛苦修炼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成果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从头再来，需要多大决心？况且这种方法还只是停留在不靠谱的书本上，又有谁会相信呢？

司南笑笑，也难怪这本书会被放在这么冷门的地方无人问津，在她看来碧水云的藏书阁肯让这本书进入书阁已是天大的恩赐。

她也实在好奇，这本书的作者，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态写下这本书，而他自己有没有尝试这种修炼的方法。

相对的，当然这本书肯定买的也不咋地，司南又往后翻了翻，果然，她在书籍最后一页的空白面看到这样一句话：

一个人去游泳，像投河倒过来，一个人去投河，像游泳，太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