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晚问道:“什么?
什么乌鸡?
什么鸡活?
你说的肯定是汉字,但每一个字我都听不懂。
组合在一起,我就更听不懂了。”
李辰海鼓励她,道:“没关系,以后需要你懂的时候,我会让你懂的。”
言罢,他又转向李傅说,道:“我要你用罗猛之死,对除陈家外的其他五家地主,形成威慑,逼他们开仓纳粮。
至于怎么威慑,你自己想办法。
别忘了,如果你想体验一下武道修士的破坏力的话,丑时之后来后院。”
李傅说和他的手下,是北唐侯爵府府兵中的精锐,也是李辰海唯一能看上眼的武装力量。
他们至少不像其他府兵那样,天天偷懒,在李傅说的鞭策下,他们能完成列队、冲锋、拳术、刀术和枪阵等训练项目。
等时机成熟,李辰海计划将那些火绳枪,最先装备给他们。
李辰海和洛江晚先行离开,李傅说带人去完成李辰海布置的任务。
小侯爷说得风轻云淡,想完成却不简单。
李傅说人手不够,还要分人羁押罗芳欣。
这么点人去威慑人家地主,那跟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
李傅说跟兄弟们商量了一下,也没讨论出结果。
他不禁犯了难。
辰海变法如火如荼,北唐镇突然复苏的朝气,大家都看在眼里。
唐军组建在即,侯爵府府兵里,除了那些混吃等死的,都希望能加入小侯爷的唐军。
“要是连小侯爷随口布置的任务,都完不成,那我颜面何存?
兄弟们还指望由我带着,加入唐军。
要是得不到小侯爷的认可,我自己当个家仆无所谓,兄弟们怎么办?
我怎能对不起他们?”
以弱胜强总是能臣名将创造的千古佳话,与李傅说这个小卒子无关。
纵使他焦急万分,也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办法。
……
荒凉的小镇里,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洛江晚在李辰海的指点下,尝试用灵气增幅体魄,加速前进。
两道身影,轻敏如风。
“现在刚入亥时,离丑时早得很。
回到侯爵府,你先睡一觉。
等快到丑时,我去叫你。”
李辰海道。
他操纵灵气比洛江晚要熟练一些,速度自然比洛江晚快。
但李辰海一直压制着速度,只领先洛江晚几个身位。
李辰海一减速,洛江晚就追了上来,问道:“你让李傅说震慑五个大地主?
这不可能吧?
李傅说手底下只有二十人,都不够一轮石头砸的。
你这不是难为他吗?
我一直觉得你俩关系挺好的,你为什么要难为他?”
李辰海并没有急着回答洛江晚的问题,而是道:“你知道战争有多残酷吗?”
洛江晚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我没有经历过战争。
每次弓马族南下劫掠的时候,我们也从不抵抗,只看他们抢东西、抢人。”
李辰海道:“战争的车轮一旦开始转动,血腥和残忍程度,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而对于战争的指挥着来说,任何怜悯的情绪,都是累赘。
他们唯一能追求的,只有胜利。
就连人性,都是多余的。
优秀而冷酷的将军,可以一战坑杀四十万降卒被封‘杀神’,可以围困饿死六十万百姓只为取一城之地,可以伤亡百万而半步不退。”
洛江晚跟听天书一样。
李辰海道:“你觉得,李傅说是这种人吗?”
洛江晚道:“李傅说是大丈夫,是狠人,但离你说的这么夸张,他差得远。
真有你描述的这么残忍的将军吗?”
李辰海道:“多了去了。
李傅说是将才,却不会是一生无败绩、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将。
所以,他必须狠。
用‘思考事情只用逻辑,不动感情、脱离人性’的方式,掩盖自己的缺点。
我们马上要跟强大的弓马族爆发战争,还要迎击大夏皇朝从背后捅来的刀子。
我在努力地训练他。
罗猛之死,包括罗猛本身,都可以成为威慑的一部分。”
一听到“罗猛本身”这四个字,洛江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李辰海道:“李傅说现在承受的压力越大,以后上了战场,面临的压力,也就越小。”
洛江晚问道:“李傅说会照你想的做吗?”
李辰海道:“会的。
我对他了如指掌。”
洛江晚不愿再去想“罗猛本身”,赶紧转移话题,道:“何为‘神将’?”
李辰海道:“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善战一生、未逢敌手,身陷绝境、总能翻盘,奇谋妙计、流芳百世,是为神将。”
洛江晚摇了摇头,道:“真有这样的人吗?
太玄乎了吧?”
李辰海道:“有。
没有真正完美的人,所谓神将,拥有的就是找敌人破绽、藏自己破绽的能力。”
洛江晚来了兴趣,问道:“你能调遣的人里,有神将吗?”
李辰海笑了笑,道:“说不定还真有。
神将强在细节,胜在格局。
今夜,我就去会一会我心中的神将。”
……
罗家宴厅里,李傅说强行逼自己静下心来。
小侯爷交代的任务,无论如何,必须完成。
不能让小侯爷看扁了自己!
李傅说的脑海里,猛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要不要询问一下小侯爷,做这事的底线在哪?”
李傅说摇了摇头,将询问的打算晃出脑海。
“就这么办吧!”
少年眼中发狠。
“既然震慑地主,对北唐镇百姓有好处,那我一定要完成小侯爷交代的任务!
残忍?
人性?
都是阻碍!”
李傅说“唰”地一声抽出刀,对着罗猛劈了下去。
快刀斩乱麻。
斩出了“五等分的罗猛”。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罗芳欣吓坏了,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兄弟们面面相觑,不知李傅说突然像变态一般,如此暴虐地对待已经死去的罗猛,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