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由我们剿了他们两家在北唐镇的据点,他们却忍气吞声怂下来了。
更别说罗家死的是族长血亲,陈家死的甚至是族内高层。”
李万庚跟李辰海交流着自己的想法。
“陈家那封没什么诚意的信,不足以表达他们对我北唐镇的态度。
只是展现了陈家两边的好处都想捞、贪婪的骑墙心态。
以镐京城主府、陈家和罗家的核心利益与行事风格,他们绝对在计划着反击的事。
所以,我打算在北唐镇南部一直设防。
此举只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别说分兵、开辟新战场了,50人是绝对不足以组建防御阵地的。
至于炮兵,目前来讲,上战场并不合适。
他们经历的训练有限,命中率虽有,但是反应较慢,无法应对战场上各种复杂的情况。
还有您提到的‘机动’这个词。
我们现在面临的,就是威远将军炮机动性比较差的问题。
目前短距离移动,只能靠人来推、拉,长距离移动,只能用驴牵引威远将军炮。
战场上的环境太复杂了,训练和演习进行得不够,贸然参战,反而会成为累赘。”
李辰海找地方坐了下来。
“你说得有道理。
战争讲究集中优势力量毙敌,这使得军事力量有限时,贸然分兵就成了兵家之大忌。
没有人愿意被动分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弓马族和镐京城真的逼你分兵,你该怎么办?”
“逼我分兵?”
李万庚灵光一闪。
“您是说……
弓马族和镐京城,很可能会联合?
攻我北唐镇?”
洛江晚的表情有些震惊。
“不可能吧!
再怎么说,弓马族与我们是异族,虽然镐京城与北唐镇有矛盾,但我们都是炎黄族人。
镐京城与弓马族联合?
那不就是炎黄族联合弓马族,伐害同胞吗?
先不说大夏皇朝律令,严禁这种串通异族的叛国行为,他们但凡有一丁点良心和底线,就不该做这样的事。”
李辰海摆了摆手,示意洛江晚不要激动。
“串通异族?
良心?
底线?
他们还管你那个?
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继续能坐稳吸血阶层的位置,没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对于那些人来说,‘底线’,就是可以突破的线。
他们突破了底线之后,还会把不仁义、不道德的恶名,扣在北唐镇头上。”
听了李辰海的话,洛江晚更气了。
“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李辰海向她保证。
“我们不会原谅与黎民百姓作对的人。”
李万庚不在乎洛江晚道义上的思考,术业有专攻,他的注意力更向军事的方向集中。
见李万庚仍在进退维谷,李辰海干脆跟他挑明了。
“弓马族和镐京城都没安好心。
你必须考虑到他们串通的情况。
弓马族消停的这一周,除却排演如何应对火绳枪兵阵之外,恐怕就是在拉别的势力,一起打击北唐镇。”
李万庚的表情愈发严肃。
“如果弓马族和镐京城,真的同时出兵,攻打我北唐镇,那局势就没有眼下这么乐观了。
兵力不充足,腹背受敌,被迫开辟第二战场,弓马族琢磨了一周的新计划,对我们而言,完全是两眼一抹黑,未知的。
不过,镐京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就是了。
镐京城城内也不太平,他们主要的军事力量,是对内维稳的城防军。
一旦当野战军用,那就跟笑话一样。
而且城防军不可能大量离城,否则镐京城大批的穷苦百姓,绝对会趁乱捞一波。
陈家和罗家那种门阀世家,压迫一个失势的侯爵府还行,真的面对成规模的正规军,他们的那些打手,并不构成威胁。
唯一让人头疼的,就是镐京城主府、陈家和罗家骗无辜百姓出城作战,许诺他们以粮食。
敌人太多,只靠五十名火绳枪兵,是杀不完的。”
李辰海表示同意。
“那是最糟糕的情况。
但镐京城主府和门阀世家草菅人命,全然不在乎普通百姓的死活,他们要是下决心扒掉我大唐官府,一定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我们的敌人在镐京城里,只是镐京城主府、罗家和陈家这样的吸血阶层,而不是镐京城的黎民百姓。
相反,镐京城的百姓,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贵的人口、劳动力,更是我们流着相同的血的同胞。”
李万庚也不是很在乎同胞之死这件事。
“镐京城很弱,如果他们明知不敌,还非要掺上一脚弓马族与北唐镇的战争,同时对我北唐镇用兵,那就说明,对于他们这个极不信任、极不稳定的联盟而言,在正面战场上扰乱我唐军军心的意义,远大于真的指望镐京城的部队,打穿我北唐镇南方的防线。
北唐镇以南,将火绳枪兵增兵至百人,应该能有效抗击镐京城的北上。
但这样一来,北方防线的火力将大大衰退。
弓马族卷土重来,不可能再像上回那样,只有一点点骑兵,小猫三两只。
这一次,我们真的将遭遇举世无敌的大规模弓马族骑兵部队。
火力不足真是太恐怖了。
如果不能赶在弓马族骑兵冲上来之前,杀光他们,唐军将损失惨重。
七天时间可不短,弓马族肯定还准备了别的阴招。
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阴招是什么,怎么防,至少要等到打起来之后,才能见分晓。
我们火力不足,反应一慢,唐军的损失在所难免。”
李辰海理解李万庚的忧虑。
“炮兵派上去吧。
有总比没有好。”
李万庚也是这么想的。
“等弓马族骑兵靠过来之后,只能寄希望于临时的变阵和指挥了。
如果炮兵能百分之百地重复出训练中的表现,那么问题不大。
可惜了那些镐京城被忽悠过来送死的黎民百姓。”
李万庚虽然这么说,但他并不在乎镐京城百姓的死活。
他和李辰海看待问题的角度并不一样。
李万庚只关心能不能打胜仗,这一仗影响如何,下一仗何时爆发。
李辰海更关心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