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自认也算是久经风浪的老人了,一般在她眼里很少有特别看不惯的事。
自从陆总去m国后,这小陆董是天天来秘书办报道,前前后后地盯着何时。
陆总走之前可是特意吩咐她,除了要照顾何时的工作之外,还要注意她身边所有的人。虽说是才十几岁的少年,但这样打扰日常工作也是不太好。
今天陆源又一大早坐在了何时身边。
“何姐姐,你看这是乾元膏。我刚从一位老中医那里要来的,是大补元气的方子,你看看他配得怎么样?”男孩一脸渴求地看着何时。
乾元膏?奇怪,林姐虽然不是很懂药理方面的事,但是作为陆总的秘书这么多年,也是帮他整理过不少致愈旗下的药方。
怎么小陆董来问的方子,她都在致愈药物的名录上见过。
而且这个何时似乎对这些药物很是精通。心想着,眼又投向正在耐心讲解的人。
“嗯,这一类膏方,药材都很普通,主要功夫都在熬制上,所以要来方子,用处也不大。”何时浅浅的酒窝回以微笑道。
陆源苦着脸:“这样啊,那姐姐知道熬制的方法吗?”
“具体我也没熬制过,反正工序很复杂。”轻轻按了按头,怎么每次一看他拿来的这些方子就头疼。
“小陆董,楼下已经围满了记者,看来要麻烦您去驱散一下。”林姐跺着高跟鞋来到他们面前,适时地插话道。
“还有鉴于这样的情况,短期内也请您不要再来这里,以免打扰我们正常的工作秩序。”凌人的目光压向陆源。
男孩漆黑的眼睛,似有怒火般盯着林姐,但很快便消失了。
他慢慢站起了身,撇了撇嘴。学着林姐挺直了脊背,右手做了个敬礼的姿势:“Yes,madam!”
又悄悄转身,同何时对了个口型,“我再找你。”
这之后就再没见陆源来过。直到陆立问从m国回来后,林姐便一五一十地同他报告了这件事。
“事情就是这样,陆总。”林姐仍然挺着身,等老板的下一步吩咐。
陆立问靠着桌沿,一手半屈地轻扣桌面:“让小徐将所有分公司的工作移交给何时,何时的工作以后就归他。”
“好的,陆总。”林姐点头。
“几个管药方的人明天叫来。他们的情况明早放我桌上。”
“是。”
“出去吧,让何时进来。”板直了身表示着命令的结束。
等林姐出去后,他大步走进休息室。
拿出随身带的钥匙,打开了那个不知被他封存了多少年的柜子,从柜子的下方搬出了一个陈旧的箱子。
他轻轻抚摸着,这个箱子犹如他的思念一般,一直安放在他记忆的最深处。
办公室外清脆的敲门声响起,随着门被关上,一声悦耳的叫唤响起:“立问?”
“在休息室,进来。”声音悠远地从休息室传出。
何时小心地推开休息室门,里面昏暗无比。借着门外的亮光,看见里面的男子正坐在床上,刚劲有力的双手抚摸着一只古旧的木箱。
箱子的表皮都已斑驳脱落,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立问,怎么了?”她轻声唤他,又似怕打扰他的思绪。
他伸手摊开手掌邀道:“过来。”
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将柔软的手放入他手心,顺势坐在他旁边,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箱子:“这是?”
他将箱子打开,里面铺满了层层叠叠的纸,泛黄的纸张正静静诉说着自己久远的历史。
黑色的墨笔借以古文字,记载了千年前的古人,对疾病与药物所承载的心血。
他腾出一手抱住她:“人人觊觎的宝贝,但我有更珍贵的。”
说着转头看向了他的无价宝,拾起她柔软的手,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放入她手心。
“现在归你了,好好保管,别弄丢了。”漆黑的眼眸一脸慎重地看着她。
这钥匙也太沉重了,还生锈,她能不要么?虽然这把钥匙代替它的主人说了所有的情意与信任,但是……
抬手抚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手指轻轻划过英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停留在了微薄的嘴唇,轻抿着似也在同她诉说着心意。
她闭上双眼朱唇微启,慢慢攀上那薄唇,感受着他所传达的深情。
陆立问的双唇感受到她小心的试探,那甜甜的、微凉的触感,让原本按耐的心悸动不已,犹如置身海浪般澎湃汹涌,又如燎原般熊熊燃烧。
辗转反复之际,好似他们天生就应是一对般相濡以沫。
直到何时感觉胸腔内的气被抽空,喘不过来时,才将两位如痴如醉地沉浸在彼此世界中的人分开。
她羞涩地低下头,抚摸着那个箱子:“这个是致愈的药方吧?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不能要,这是你和这家公司的心血,快锁起来吧!”
搭在她肩上的手,用力捏了捏:“是方子的主人要浪费心血,陆源拿缺的来问,我看你记得挺熟的。”
“什么?”她震惊地推开,确认似地看向他,随后急步走去箱子内翻看。
是的,那些方子这里都有,而且缺失哪部分她都能准确无误地补上。
“开发这些药的时候,每种配方都有五份,研发部那里只有四分。所以就算能问出所有人,得到的方子也是残缺的。”
她静静听他说完,问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药方?又为什么你那么了解我?我曾失忆过吗?”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叮叮咚”何时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她的焦灼。
她看了眼屏幕,快速接通:“喂,语诺。”
“何时,你能来陪陪我吗?”声音带着忧伤的哭泣。
“怎么了语诺?”她转身往外走去,离开这个诡异纷乱的地方,才能理清思绪。
“他和我说,我们之间永远没有可能,为什么……唔……”泣声中还夹带着呕吐音。
“语诺,你是在家吗?我这就过来。”她焦急,语诺很少有这样。
挂上电话,又转回身,但脚步却始终踌躇不前,沉重得无法迈出一步。
“不管怎么说,这个箱子你还是拿回去。”将那把生了锈的钥匙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语诺好像有点事,我先去看看她。”
“我送你去。”他拿起衣服急步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