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春天的时候,万物复苏的季节。
婚礼的主色调,必然是顾紫漪最喜欢的紫色。其中还有一面紫色的花墙。
这是洛涟和郑星棠多次商议的结果。
郑星棠为此次婚礼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夏跃也是。
新人的礼服算是夏跃手工制作的。
婚礼当天,洛涟比谁都紧张。
他们的婚礼也没设置伴娘、伴郎,也没有那么多玩游戏的环节,因为意义不大,都是图个乐呵。两个人没觉得这些有什么意思,就取消掉了。
流程就是,洛涟开车去接顾紫漪,然后去婚礼现场,正常流程,宣誓,交换戒指……
甚至最后一par,两个人发表感言,也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顾紫漪的婚纱是夏跃的特别定制版,真的特别好看。完全贴合顾紫漪的身材,符合她的气质。为她量身定做的婚纱。
洛涟的西装,别有心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左胸口口袋里别的胸花,是紫色的。
无论何时何地抬起头仰望天空,它都是灰蒙蒙的,不见光亮。天空的湛蓝似乎在这里永远不会出现,天空的可见色,在这里只有三种,白日的灰蒙、傍晚的血红、夜晚的漆黑。
还没人见过湛蓝的晴空,似乎……一直都是暗不见光。
“梁绝,你又傻呵呵的盯着天空看干嘛?没瞧见要下雨了吗?!”
望着窗外的少年终于转过头,痞气的笑了一下:“你这种大俗人,懂什么。”
刚刚说话那人嫌弃的撇撇嘴,然后率先拎着书包准备离开教室,“哥们先撤了,你小子赶紧跑吧,下雨了。”
梁绝瞥了眼窗外,毛毛细雨开始落下。干燥的街道上留下一个有一个微小的湿润痕迹。
这座城市,似乎一年之中,只有一个季节,就是雨季。
梁绝单手抓起书包,然后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他刚刚从二楼教室下来,外面的雨就已经下大了。眼瞧着毛毛细雨现在变得淅淅沥沥,梁绝的眉头动了动。
他把书包挎在单肩上,然后拿出自己蓝色的雨伞。生活在这里久了,就知道出门一定不能忘记带伞。
他踏进雨里,随着步伐溅起的水落在脚踝上。最近很流行这种穿着,把裤脚卷起,露出脚踝的部分。不过可惜,这种时候没人会有心留意少年少女们的穿着。
梁绝快步走出校门口,他的身影融入进了人流之中。
从天空上看,似乎这座城市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各式各样的雨伞被人撑着,随着人流在移动。
一顶漆黑如墨的雨伞,在这些斑斓颜色中有些突兀。
撑着黑色雨伞的人,恰好,和梁绝擦身而过。
梁绝的脚步一顿,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追随那抹黑色。
黑色的雨伞,穿着黑裙的女人,黑发黑眸。爱读书吧ashuba
阴沉到极致的黑色,光是看着就觉得压抑。特别是,那个女人黑漆漆的眼睛,还有眼角下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痣。
梁绝突然打了个寒颤,“嘶!真冷,还是赶紧回家吧。”
刚刚那个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即刻被梁绝遗忘。那个穿着黑裙,撑着黑伞,黑发黑眸的女人,到底长了什么样子,他根本记不清了。
拥挤的人流,匆匆忙忙的脚步。每一个人都像是被设置了定时,然后拧动了他们背后的发条,让他们按着计划好的规则走下去。
这样看起来,无论撑着什么颜色的伞,似乎都只是一具尚带体温的行尸走肉。
撑着黑色雨伞的女人停下了脚步,她的裙角被溅起的水沾湿了一些。
修长白皙的手紧握着伞柄,骨骼分明,匀称完美。
那只手,白的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流动着血液的血管,就隐藏在白润的皮肤下面,似乎动一下,就会让血液迸溅。
一个小女孩从床上爬起来,她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真漂亮啊,那般出色的眉目,似乎开出了鲜红的花,看起来昳丽靡艳。那种美丽,尖锐的能刺透一切,太过于锋芒毕露。
“阿骨,妈妈要走了,能照顾好自己吧?”那个女人,露出一个笑容,异样的伤感流露在脸上。
阿骨摇头:“妈妈……我怕……”
女人摸了摸阿骨的头,然后将小女孩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她:“我会回来的,要辛苦阿骨当个好姐姐。妈妈最喜欢阿骨了,阿骨一定能照顾好这里的,对吧?”
“妈妈……”小女孩儿在她怀里怯懦的发声。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变幻。一片腥红如血的色泽,晃的人心生恶心。
一片花田,那种花朵腥红,甚至散发着甜腻诱人的味道,刺激着人的味蕾。
太甜了,太恶心了!
那是鲜血浇灌的花朵,那甜腻是血的味道,那腥红是人体的残肢!
“阿骨,只有你自己了。”一只手,从她背后出现,然后狠狠地用力把她推向那无数尸骨作为肥料、无数鲜血浇灌的花田。
她瞪大了眼睛,只能模糊看到一个高挑的人。那人嘴角还在微微上扬,头发长了,挡住了眼睛。她好像知道,那双眼里,盛装着什么情绪。
“轰隆!”一道雷声,惊醒了床上的人。
天已经亮了,一夜已经过了。刚刚那些,都是梦了。
“刺啦!”抓挠房门的尖锐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她的眉轻蹙起来。
刚刚打开门,果不其然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就窜进怀里。碧绿色的眼镜无辜至极,“喵呜…”收起指甲的爪子轻轻在她身上磨蹭,还有那颗小脑袋,更是蹭着她的颈窝。
深沉的黑色眸子,稍稍有了柔情。她揉了揉古喵的小脑袋,然后侧眸看向了窗外。
天亮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永远都看不到湛蓝。没有下雨,但还是时不时响几道惊雷。
那双黑到极致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眼角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痣格外惹人注目。
她眼里一闪而逝了什么,快的让人看不清。从她微微翘起的唇角可以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