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珞栖这夜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她又见到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了；她听到有人温柔的喊那女子阿苒，她看见她和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子在拥吻，她看见他们在争执，她看见了那男子孤寂的身影，看见了清冷空洞的眼眸里满盈的泪……

醒来的时候，裴珞栖撑起身子，摸了摸眼角，疑惑，“我怎么哭了？”

脑海里零碎的片段一晃而过，快得来不及抓住一点儿讯息。

裴珞栖也就没做多想。

起身穿好鞋，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雕梁画栋，又不失自然。

不过身体似乎比之昨天觉着轻盈了不少。等等，好像体内的灵气也格外充沛。裴珞栖很是惊讶，试着调动了一下，还真是——一夜之间竟到了铸身圆满。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裴珞栖没察觉到屋里进了人，自顾着傻乐。

“咳咳，你可好些？”南?站在一旁，轻咳出声打断了裴珞栖的神游。

裴珞栖一惊，回头，南?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就映入了她的眼。

“你，是你救的我？”裴珞栖隐约还记得一点点昨晚的事。

南?轻笑，点了点头。

魅人倾世的眉眼半露温柔，神态慵懒，清华自守，似羽毛绕过心间，扰了裴珞栖的神。

南?也很是乐意看到小阿苒这般模样，想必倘若没有那人的干预，一切都还能现在这般……

裴珞栖很是豁达，笑笑，微微颔首，“大恩不言谢，往后若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只管说。”

“对了，这是哪儿，跟我一起的那人呢？”裴珞栖缓过神来，又问道。

南?听到裴珞栖提起临沅，略有不快，直接绕过了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不必担忧，这里是莱峰云涧山；还有，救自己的徒儿是应该的，不必道谢。”

“云涧山！您便是那传闻中的莱峰尊主！”

“嗯。”

裴珞栖得了肯定的回答，也就没再纠结临沅的事情，她迟早也得和他分道而行，他也定有来这儿的理由。

“等一下，什么徒儿！”裴珞栖深感自己这几年来的淡定，在今天算是给彻底消耗殆尽了。

先是被莫名其妙的搭救，后又见到了常年活在传闻中的莱峰尊主真容，现在还叫她徒弟！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不愿意？”

裴珞栖沉默了，也不是不愿意，她只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偏偏选中自己，从未收过徒弟，还是个地位崇高之人，即便自己天赋异禀，可也不至于仅她一人……

南?瞧见裴珞栖地模样，以为她不乐意，顿时心喀得就沉了下去。

两人良久都未曾开口，一人疑虑，一人忧思；风从窗外吹来，拂过二人的耳鬓，扬起一缕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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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裴珞栖终究还是问了，却也含沙射影的告诉了南?，她并非不愿。

南?听此，心转然回温，“没有为什么，遇到了，便是了，世间哪来那么多因果缘由。”

裴珞栖垂想，也是，就好像她来到这里也毫无理由；堂堂莱峰尊主也不至于套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更何况……跟着莱峰最强的人，也正是自己现在所需要的。

理清了心绪，裴珞栖也是豁然，仰头望向南?，清晰地喊道：“师父。”

“嗯……往后你便在这栖云阁住下吧。”

南?笑了，面对着窗外孤寂缥缈的云雾闭眸而笑，笑得无声，笑得心颤，直看得人心底发酸；他的眉眼，几多辛酸几分云开。

若问相思为何苦，只因相思已入骨，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