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埋汰我行吗?我也有好好收拾过,只是我的东西比较多,不太好放,也不太好整理。你啊,以后当了我媳妇,可要好好帮我整……”风子诺这样说着,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双手从背后环抱。白忆云抱得有点僵硬,估计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抱别人吧。白忆云将自己的下巴抵在风子诺肩上,轻轻在对方的耳边说:“要我帮你整什么?继续说啊。”
他的双手抱得很紧,两颗心跳动的频率都越来越接近,风子诺握紧这双抱在自己腰上的手,侧过脸与对方的嘴唇相接,白忆云抽出一只手,捧着风子诺的一边脸颊,舍不得让对方的唇离开。风子诺睁开眼,近距离地看着白忆云精致的脸,那认真的表情,撩拨着他的心。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扇屏风,脑袋里闪过了一阵灵光,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
他掰开白忆云那只捏着自己脸颊的手,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小雪被抓去哪了?”
“在哪?”白忆云被风子诺这一惊一乍搞得有点迷糊,刚刚沉醉在你浓我浓的气氛中,准备放空脑袋,却又被这家伙拖回现实。
“你看屏风上的字画。”风子诺指着屏风上的图案,这扇屏风画的是一座山,山边有一间小屋,屋旁有五棵随风舞动的柳树,题的字是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
“这跟线索有什么关系?”
“我那边的那扇屏风是吴均的《与朱元思书》。”
在风子诺的点拨下,白忆云已经猜到了。“对,我好像明白了。在浩瀚的东面有一个五柳园,可这面屏风却是朝向西的。而处在西面的是横柯园,你屋里的那面屏风应该是向东的吧?”
“对,没错,花开时见人中的花不是指花,而是画,是屏风上的画,是要我们把这幅画挪回原位,这样才能打开通道。”两人商量好了之后,共同挪动屏风,这屏风只能转动,不能搬起,看来确实是有人提前设定好的。当两扇屏风徐徐转动,这两间屋子中间的墙就消失了,两间房子变成了一个大厅,在大厅的中央出现了一面镜子,与其说是镜子,不如说是一扇门,是连接着另一个空间的大门。
“里面情况不明,我先进去,你在这儿待着。”白忆云对风子诺说道。
“不,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永远跟着你,别想甩掉我。”风子诺把手搭在白忆云的肩膀,自信地说。两人就这样一起踏进了这扇通往异世界的大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都是漆黑一片,有许多圆球悬浮在空中,像星际间的陨石一样漫无目的地移动着。风子诺看都这个环境,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跟李思朝比拼三维斯诺克的地方,那时也是一片漆黑,自己没有路可以退出去,只能一直往前冲,而现在,他不也一样没有退路吗?不过,他却觉得心安,因为可以和身边的这一个人同生共死。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还不错嘛,能找到这里,欢迎来到孤的虚幻王国,游戏一旦开始,不到终局,是不会停下来的,接下来是生是死,你们可都没有回头路。”
这是小雪的声音!风子诺虽然早就知道邪恶小雪的存在,但还是被惊了一下,这声音充满了杀气和冷酷,完全不像小雪应有的声音。话音刚落,周围悬浮的圆球开始有规律地砸向白忆云和风子诺。
“小心!”白忆云推开风子诺,自己跃向一旁,接着一块巨石从头顶掠过,带起的风很是猛烈,在几米开外也能感受到这一阵杀气。要是被砸到,肯定会伤及五脏六腑的。风子诺暗自庆幸自己躲开几块巨石。
不过,一直这样躲躲藏藏的,也不是办法。风子诺和白忆云交换了眼神,两人分头行动,分别从两个方向引导巨石相撞,通过这种方法,悬浮的石头渐渐减少。
黑暗深邃的背景下,看不到这个空间的边界,不过,他们都感觉,自己应该还是在地球上的,毕竟空气还存在。这是,一阵清亮的掌声划破虚空的寂静。齐之雪从黑暗中走出来,她眼角流露出浓郁的杀气,衬得她左手上的血色玫瑰更加鲜艳诡异,让人误以为是血染出来的。她幽幽地说道:“孤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你把小雪抓哪去了?”风子诺冲冲喊道。
“孤就是齐之雪啊。”
“你一身的邪气,也敢自称小雪?”风子诺故意讽刺道。
“是啊,她是齐之雪,我也是,只不过她是善良的,而我是充满罪恶的。”说着她左手一挥,出现一个刑架,上面爬满了长着棘刺的玫瑰,而齐之雪被绑在刑架上,一条条绿色的藤蔓如青蛇一般,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体上。米白色连衣裙上沾染了斑斑血迹,如一片片艳丽的玫瑰花瓣,凋落后附着在上面,藤条上的刺都毫不留情地扎进皮肉里,贪婪地饮用着她的鲜血。此时,齐之雪正处于昏迷状态,脑袋无力地低垂着,坠入无边的血狱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下手这么狠!她可是你自己啊。”风子诺见到齐之雪这一惨状,不禁悲从中来,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女人愤怒。
“不为什么,我跟她就是人和自己的影子,她常年在阳光下,拥有许多朋友家人,爱人,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明明都长得一样,可你们却并不拿我跟她一样对待,我早就想毁了她,然后把她的一切据为己有。”
“你们根本不一样,她那么善良,而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就凭这个,你还想得到一样的对待?”白忆云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说。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毁了她。为了抓到你们,组织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这不,孤找了两个人想让你们比试比试。”她一打响指,虚空里的光迅速熄灭,一把长剑从黑暗中急刺过来,好在白忆云手疾眼快,及时召唤出自己的剑,挡下这一招。两剑相角摩擦出一串串灿烂的火花,照亮了执剑双方的脸。
白忆云见到这张脸,心头一颤,跟自己打的竟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不及思考,对方又是一击,几乎招招致命,看来这个组织的能力还远在他们的想象范围之外。
不过,山寨版的自然是打不过正版,白忆云很快就占了上风,将复制品一刀毙命。“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白忆云喊道。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连齐之雪也不见了。
“白忆云,我们快过去就齐之雪吧。”风子诺过来说道。“嗯。”白忆云在前面走了两三步,觉得不对劲儿,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白忆云。”跟在身后的风子诺问道。
“不,你不是风子诺,你是谁?”白忆云刚一转身,就被对方一刀刺中小腹,白忆云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挥剑杀了对方。风子诺刚刚趁着光线变暗,自己先摸到刑架那边,解救齐之雪。
“白忆云,你反应的有点迟了。”邪恶面齐之雪走过来嘲讽道。白忆云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挥动长剑去砍齐之雪,没想到齐之雪轻轻一跃便躲开了这一刀,左手缠绕着的藤蔓开始疯长,一根根如巨蟒的青藤爬向白忆云。白忆云还勉强抵抗的了。
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有什么东西,想控制自己的神经系统,他的头隐隐作痛,似乎手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他一条腿单跪在地上,无法集中精力来战斗。
此时风子诺正在扯开束缚在齐之雪身上的藤蔓,自然无法顾及白忆云的状况,他只想赶快救出齐之雪,然后早点离开这里,他们只是普通人,不是好莱坞电影中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很快,在他的暴力拆卸下,齐之雪便脱离了刑架,倒在风子诺怀里。回头一看,却发现白忆云正拿着刀指着自己,一副要杀他的样子,“喂,白忆云,你怎么了?我是风子诺。”风子诺抱着齐之雪,缓缓转身,小心地问道,却看到邪恶的齐之雪站在白忆云身后,而白忆云则双眼无神,像一个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一样。
风子诺大吼道:“齐之雪,你对白忆云做了什么?”
“我没有啊,这是很久之前,就安装在他脑袋里的神经中枢控制器。他现在只听孤一人的啦!”说完,齐之雪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她俯在白忆云耳边说,杀了他。
白忆云像收到指令一样,手起刀落,看似砍向风子诺,其实到了半空时,又不经意地转向邪恶的齐之雪,向毫无防备的齐之雪刺了一刀。“你……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你怎么没有被控制?”齐之雪捂着小腹上的伤口惊讶地说道,与此同时,她左臂上的缠绕的红玫瑰立即变得苍白,然后枯萎,纷纷凋落。那些扎根在她手上的藤蔓也枯萎脱落下来,只留下手臂上一个个血红的孔洞,血液像蚯蚓一样,一条条从皮肤的孔洞里钻出来,不一会儿,整条苍白的手臂都被染红了。
“我早就知道你们在我脑袋里安装了控制器,所以也很早就把它取出来了。”白忆云右手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装置,它在闪着绿色荧光,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中显得格外幽微诡异。
“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在飞船上,你们也在Q的脑袋里装了同样的装置吧。”齐之雪仰天大笑,这笑声诡异与凄凉。“没想到啊,到最后孤竟然败在你们手上,你以为孤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吗?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你还活着,就会有基地的人继续来捉你,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她的身体在渐渐消散,一片片红色的花瓣从她身上脱落下来。
“为什么你们要一直穷追不舍?”风子诺问道,白忆云虽然是个外星人,但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却一直被人追杀,这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回头,就不能心软。风子诺,你明知道他是外星人,却还在为他说话,不是很可悲吗?”
“他是外星人又怎么样?外星人也是人,他难过的时候会哭,开心的时候会笑,会同情会帮助关心别人,比起某些冷血残酷的人类好太多了。”白忆云听到风子诺这番话,心头一暖,原来就算风子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并没有把他被当成异类。
“不用跟她说太多废话。”白忆云再次挥动长剑,划过邪恶齐之雪的身影。
黑暗的虚空也渐渐变回了熟悉的模样,各种桌椅也出现在眼前,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大厅,只是大厅中央的那扇门消失了。只剩下一地的玫瑰花瓣,它们静静地卧在地上。
“送她去医院吧。”白忆云看着一地的花瓣说道。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风子诺叫救护车送走齐之雪之后问到。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过一个平凡安宁的生活。”白忆云牵起风子诺的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