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病症同什锦的毒发一样,只是迟缓些,之前什锦发现祖母不对劲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老年人的通病,直到她发现祖母的药膳中有些蹊跷。
什锦换了祖母的药膳,自己尝了,什锦能尝出药膳的成分,却不擅长医术,她以前从来没有中过毒,不知道自己体质如此特殊,翌日就开始发作,昏昏不知岁月。
沈留下的药方后面还写着:丫头,你这丫头心善是心善,但也太过于独立,得了,老头子以后教你医术,不强求你当我徒弟,就这么定了。
什锦将纸递给紫苏,“你看看吧,看完处理一下。”
紫苏接过去将方子背下,之后烧了。
什锦躺在床上,舒服地滚了一圈,终于有力气了。什锦捂着被子笑了笑,慢慢阖上了眼睛。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一个老汉跪伏在地连声求饶,全身颤栗不安。
一个纨绔公子哥蹬开给他擦脚面上灰尘的奴才,上前就要给老汉一脚。
“哲弟,莫要耽误了时辰。”马车车厢的声音阻止了纨绔公子哥想要踢人的举动,他不甚情愿地对老汉的菜筐又补了一脚,上了车辕刻着皇室印记的华丽马车,车辙碾过菜,扬长而去。
“这世道啊。”繁华的街市急骋马车险些撞了他人,却还反要被撞的人道歉。平明百姓多是有苦难言,愤恨不敢言,只一句“这世道啊”。
李南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京城中马车横行撞人的事比比皆是,多的是撞死撞伤,或者被马车主人打死打残的,这次还好人没事。这是突国的大皇子的马车,马车里的应该就是大皇子,大皇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他不显于形,不屑于与市井之流纠缠,为人阴鸷内敛。踢人的是建安王府的世子穆哲,性格乖张,偏又学得一身好功夫,恣意妄为,常常听闻他将侍卫打成重伤,唯大皇子马首是瞻。
“怎样,公子看了此番闹戏,心中可有何感想?”一道女声从斜后方传来。
这声音有些许熟悉,李南转过身来,拱手,“原来是姑娘。”这是之前撞了自己的女子。
“真巧。”女子笑笑。两次遇到都有这种嚣张跋扈之流疾驰马车,是也好巧。
李南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知不觉,二人并肩走在京城繁华的西巷,酒楼小二的吆喝,布坊老板对自家绸缎的吹嘘,买药的婆子一招一式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下人,似乎一切安稳康泰。
“你……”李南瞅着买药的婆子往这边走来,摩挲着袖子下手里的玉石,“上次姑娘是否遗落过一块玉石?”
“是遗落了一支润泽的小白玉环,难道是公子拾到了。”女子有些惊喜地问。
“正是,只是今日未曾带在身边,不知怎样还给姑娘方便?”李南捏着手里的莹润,不动声色地试探。
女子觑着几尺开外的婆子,不好意思地说:“今日怕是无暇了,五日之后,我要去刚刚与你说过的若兰寺上香,你带在身上,到时候给我可好。”
“可。”李南点头允诺。
“如此便谢过公子了。”女子拜别李南,与婆子一同离去。
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李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