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手伸到一半，往回收几分，最终还是捏住信纸对角，轻轻一抽就到手了。

“我这个只是为了解释我的感情，不要求你答应我的。”

韩简书生怕林笑会把情书扔了，赶紧解释，语气中是容易觉察的小心翼翼与紧张。

林笑抿住双唇，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复韩简书。

“我花了一周写好的，又因为某些原因耽搁，到现在才给你。我说完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韩简书转身扣住车门，刚打开，就听林笑说，“我还是想弄明白，你这些天冷着我的原因。你天天都来找我，这几个月却没有。”

韩简书将车门轻轻合拢，背对着林笑，“外公出了事，有些忙。”

林笑说话凌厉起来，“忙？你能忙到酒吧跟女生饮酒作乐？你能去学抽烟？你能像现在这样在门口蹲我两个小时？”

韩简书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身侧的手捏紧，林笑转过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抽烟？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身体吗？”

韩简书偏开头，眼角隐约有泪光闪烁，薄唇死死咬着，就是不说话。

林笑推开他，失望摇头，“你以前还说要让我管你，你说你会变好的，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自残，你在堕落，你在虚度光阴！”

积压几个月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林笑顿时觉得舒畅许多。

“你回去好好反省，善待自己。”

林笑深呼几口气，倒退着往院子里走。

转身之际，韩简书突然拉住她的手，把她拖进巷子里，单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眸里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韩简书…你…呜！”

意识仿佛环游了整个世界才收回来，身子被男人搂进怀里，小巧的下巴抵在他肩头。

“我想你。”韩简书将脸埋进林笑发丝里，声线暗哑性感。

林笑的手垂在两侧，歪着头，眼神呆滞地看着望不到尽头的黑巷子。

“韩简书，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林笑细细碎碎的哭音随着泪珠一并倾出，滴在韩简书肩头。

“你是狗变的吧。”

林笑声音纤细，道出令人哭笑不得的控诉。

韩简书松开林笑，拇指覆上林笑的脸，轻轻摩挲，借着薄弱的光看着林笑的眼睛，愧疚难当，“对不起，我…我也不太会。”

林笑抬手可怜兮兮地抹眼泪，小身板抽噎不止。

“也…也是你活该，谁让你跟白锦寒你侬我侬了？”

韩简书结结巴巴地替自己找理由开脱，本来计划着好生质问林笑一顿的，现在看她哭哭啼啼的，心里的火气早就没了，那还能冲林笑发火？

“我怎么跟他你侬我侬了？”

林笑吸着小鼻子，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

“你还不承认，校草竞选你把票投给他都不投我，不顾流言蜚语跟他出双入对，还跟他说你跟我没关系！”

韩简书越说越气，觊觎她的人太多，搞得他恨不得把林笑缩小装进口袋里藏起来。

“他是我表侄子，体质弱需要人照顾，如果我这个做姑姑的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那你也要站出来辟谣啊！害得我误会这么久，都快憋出心肌梗塞了。”

“你还说我，你跟程薇薇的八卦不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没见你辟谣？”

“我不是看你跟白锦寒腻歪么？想着借八卦看看你会不会吃醋，所以没有辟谣。”

“我吃你个臭屁的醋！”

林笑没忍住，爆出一句粗口。

韩简书愣了好几秒，突然掩唇笑出声，心想他的丫头口是心非起来还蛮可爱的。

“再抱一抱。”

韩简书伸出双臂索求抱抱，林笑躲开些，别开脸，“不要，满身烟臭味，难闻死了。”

韩简书已经凑过来，将她搂进怀里。

裹着烟草味的茉莉花香，其实并不难闻，还有几分男人的阳光味道。

“吃醋这种感觉不好受，以后我不会让你吃醋的。”

“谁吃你的醋？”

林笑硬要犟嘴，小脸红出新的高度。

“林笑，你什么时候才答应做我女朋友啊？”

话音刚落，韩简书觉察到怀里的人明显僵住了。

他叹口气，“就不能答应吗？实在不满意，你把我踹开，我改到你满意再回来。”

“韩简书，你外公还好吗？”

林笑还没做好回复韩简书的准备，只得强行转移话题。

“他情况很稳定，你要去看他吗？”

“有空去。”

“好，有空通知我，我带你去，外公他会很高兴的。”

“嗯。”

两人再抱一阵，林笑手都被捁麻了，韩简书还没有放开的意思。

“抱够了没有？”林笑抽抽手臂。

韩简书用下巴抵着林笑头顶的发旋，懒洋洋地说，“再抱会儿。”

他声音疲倦，林笑听着心就软了，“你回韩家住吗？”

“我一个人住。”

林笑皱皱眉头，“你跟你妈就不能和好吗？”

“是她不想要我。”韩简书半睁开星眸，黑夜里没有一丝光亮。

回想起警察局里韩默的绝情，林笑默默感慨，想不通亲生母子是怎么走到韩简书跟他妈妈这境界的。

“可以再亲一下嘛？”

韩简书越发得寸进尺，林笑很快反应过来，赶紧举手遮住半张脸，从韩简书臂弯下方钻出去。

……

[林笑，我语文功底不好，写不出唐诗宋词的优美格律，也写不出现代长诗的唯美韵调，只能写最直白的三个字——我爱你。

活了将近十七年，我从没有真心去了解过一个女生，不知道她们都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害怕什么，所以初次接近你时，我才会犯浑拉你去看恐怖电影，真的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只会带你去看你想看的，玩你想玩的，做你想做的，绝不强迫你。

我还记得去年寒假那晚你说，我们年纪太小，不适合谈恋爱。为此我反思了三天三夜，不明白你为何总是介意年纪的事。后来外公跟我说，你介意的不是年纪，而是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是依赖还爱情，那一刻我总算醍醐灌顶。

现在，我很确定对你的感情不是依赖，早在小巷子里被你救活之前，桃园写生初见你时，我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暗恋你的三年里，看到你跟男生说话心里会发酸，被你讨厌会难过，遇到你所有的骄傲自尊都形同虚设。

你那么好，我那么混蛋，可我就是想把你据为己有，将混蛋的精神发扬到底，不要脸都要死守在你身边。

林笑。如果你最后的选择是我，我会倾其所有对你好；如果不是我，我也会倾其所有守护你。

当然，你最好选我，不然我疯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