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简书一声警告落定，暮雨归那边开了麦，不过没话，但环境很吵闹，起码有四五个人围在旁边嘻嘻哈哈。

“卧槽！国服直男居然有老婆？”

“让我看看是哪个想不开的姑娘？”

“弟妹开口话，哥哥们听听是南边的还是北边的。”

“白狗，你不行啊！有老婆手速就不行了，撸不动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闹得跟菜市场一样，守在屏幕前的少年脸色黑沉，下一秒能火烧连营。

“神，你的基友正在离你远去，安安心心找个女朋友吧！哈哈！”

“你们几只狗，哪壶不开提哪壶，滚滚滚，直播呢！”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愉快。

排位就在闹哄哄的环境中进入征召模式，选英雄时暮雨归那边的话声都没停，很快有队友认出人来。

三楼：神，我宣你！

四楼：二楼难道是国一李白？？？

五楼：看名字应该没跑了！

“笑笑丫头，白狗老婆不会就叫笑笑吧？”

“好啊！笑笑，笑口常开，以后白狗来战队，有人解闷了！”

“实在的，咋们大土豪老板都发了好几次邀请贴了，白狗真不回应么？”

“啧啧，签约价格都提到三百万了，白狗还吊着金主呢！不够意思啊！”

那头的人着着就把话转到战队里，越越起大声。

“你们谁爱卖身谁去！”韩简书咆哮一声，所有的杂音瞬时消失，大抵都被韩简书吼蒙了。

韩简书捏捏眉心，缓下声音，“我可是要考清北的人，谁跟你打电竞？”

气氛渐渐和缓，那边开始有人话了，不过语气用词都正经许多。

“也对，咋们白狗是学霸，学业为重。”

“只可惜了，我们战队要是有白狗加入，今年世冠肯定能拿冠军。”

韩简书懒得去听他们摇头叹息，把喇叭跟话麦一起关闭，客厅总算恢复清静。

林笑看不懂游戏，勉强坚持看几分钟，兴致缺缺地撑起身子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板换台。

她对都市言情剧不感兴趣，连换几个台，终于在一家播放射雕英雄传的卫视停下。

韩简书趁着空档抬头看一眼电视，低下头继续操作，“你喜欢金庸吗？”

林笑撑着下巴，，“也不是，主要我爸喜欢看金庸武侠，从耳濡目染。”

韩简书操作的手指一顿，继而笑两声，“我也喜欢金庸老师，他所有的书都看好几遍了。”

林笑嗯一声，“那你跟我爸有共同话题。”

韩简书颔首，“是啊，我将来就指着金庸老师拉红线了。”

林笑瘪瘪嘴，抬脚蹬一蹬韩简书胳膊，蹬得他身子一个幅度歪斜，看他在带别人排位，没怎么打扰他。

外头色逐渐暗下来，林笑放下遥控板，伸伸懒腰，“我得回去了。”

韩简书放下手机，上面的游戏画面还在动，一场排位只进行到一半。

“我送你。”韩简书不管排位有没有打完，抄起手机直接退出游戏。

两人换上鞋子一道出门，等电梯时，一位老年大妈走过来，她摇着手里的扇子，上下打量林笑，“哟！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岁左右，这么早就跟男朋友同居了？”

林笑转头看着大妈，从她眼里看出些轻蔑之意。

十七岁的年纪大多都在寒窗苦读，大妈估计以为她是社会上不三不四的女生，年纪不读书不学好，专门靠男人养活享乐那种。

“是呢。”林笑很大方地回应，大妈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愣了好一阵，电梯开了都没回过神。

林笑没提醒大妈，领着韩简书一起进去，等大妈回过神来，电梯门早早关上了。

“丫头，其实你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难道要我是你请来的保姆？”

林笑拿话调侃他，语气轻松，没有责怪的意思。

她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认真的，一旦认定了，不管别人怎么都会坦然承认，绝对不会偷偷摸摸模棱两可。

韩简书不好意思地咳两声，“好，我以后一定好好收拾公寓。”

林笑，“好歹是你自己住的地方，环境搞好了，你住着也舒服不是？”

韩简书想“其实他一直住得挺舒服的”，除了拿饮料，他从不踏足厨房，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恶补以前错过的学科知识，没怎么注意厨房里那两盘发臭的黑暗料理。

“呃…你得都对。”韩简书摸摸鼻子。

走到区门口，韩简书还要往前送，林笑转身止住他，“不用送了。不会做饭的话就出去吃，我有空就来你家给你做饭。”

韩简书眼睛一亮，“真的吗？”

林笑，“我手艺还算可以，比你的黑暗料理强多了。”

韩简书又摸摸鼻子，“能别提黑历史了吗？”

林笑踮起脚尖揉揉韩简书头顶，奈何他长得太高，够不到。

他似乎觉察到两人身高差异，刻意弯弯腰让林笑摸头发。

“真乖！”林笑顺顺他额前的刘海，站好，揶揄他，“你以前不挺霸气侧漏的吗？怎的现在都不凶我了？”

韩简书伸出食指抵住林笑眉心，板起脸酷酷道，“爷这叫宠媳妇不晓得吗？还是你喜欢被虐？”

林笑往后撤一步，“那你还是宠着我吧，我怕疼。”

再冲韩简书挥挥手作拜拜，林笑笑着转身，顺着人行道跑着往岔路口那边的公交车站去。

韩简书看不到林笑背影后，才慢悠悠地往区里晃悠。

兜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摸出手机划开接通键搁到耳边，另一手习惯性往口袋摸，上下左右摸一遍，摸空了就伸出来垂在身侧。

他忘了，最近在戒烟，打火机、烟灰缸、烟盒都被清理到看不见的角落里了。

“韩简书，你今晚般之前最好给我回韩家跟你父亲道歉，不然明就冻结你的银行卡！”

韩默尖锐聒噪的声音在耳边爆炸，林笑给他带来的轻松愉悦陡然消退，怒火从胸腔窜上来，没压住，“那你他妈冻结啊！别以为爷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你要跟死扑街过你就去过，爷不要你管！”

“你很厉害是不是？好！那我就看看你没了经济来源你还能活不！别到时候哭着回来求…”

“我求你就是孙子！”

韩简书掐断韩默的话，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他在黑夜里站着，抬头看去，一片死寂的黑，周围的景物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