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雷云小心翼翼感知着周围的道法波动。
这里道法密布,而施展这些道法的人,全都是宗门骨干,他虽是内么大长老,可论起修为,还真没什么优势,甚至还弱于大多数高层。
现在这些高层却早已隐藏在暗处,他们没法主动出来帮助自己,那么自己若是想要将那个孽徒救出,就只能小心潜行。
好在他刚入山林不久,便有高层给他传声,告诉他具体的方位。
这位高层,原先是内门的一位师兄,资质虽非顶尖,但却也不差,何况他也非常努力,最终才以内门执教长老的身份,入了长老院。
现如今他的地位,远非自己能够比拟,对方依然能够如此帮他,他决定回去以后便好好至洞府表示谢意,顺便询问一下自己入长老院的事还有没有希望。
这般想着,雷云内心就驱散了大半阴郁,今日所受的苦似乎都已不算什么。
攀上师兄这条线,定能让他在长老院混得如鱼得水。
雷云的目光看向一处,那里正是师兄为其提供的方位了,而在那不远之处,确有一道身影。
可……可那身影,竟是如此奇怪,身肥体胖的,完全不似自己那个孽徒的高瘦体型。
莫非,这正是那毁他阵法、伤他本体的奸细?
虽然难以理解一位强者居然可以胖到如此地步,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背后偷袭,报那重伤之仇。
这般想着,雷云便迅速隐匿自己的所有气息,一小步一小步地接近那胖子。
虽然他察觉到了,对方被困于阵中,但他依旧没有小觑了对方。
此贼竟是好生狡猾,居然想要示弱,从而给我致命一击。
雷云的嘴角不觉间已然勾起,最后气息暴动,最强的一击早已蓄力,最后那暴动的灵力朝着那胖子疯狂涌动。
“师,师傅?”胖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然后看向身后的雷云,眼泪就这么哗啦啦地直直落下。
“师傅,快救救徒儿,师傅……”
雷云满脸错愕,那胖乎乎的脸颊和身形,若是瘦上一圈,似乎还真的挺像自己那孽徒。
这么想着,他便赶忙收力,却发现那股强暴的灵力早已不受自己控制,径直朝着袁宇怒吼着冲杀而去。
雷云被自己的灵力伤到,喉咙已有血液涌出,狂暴的灵力却被袁宇身周的阵法迅速吞噬,最后甚至将雷云都是牵引而入。
强大的吸力,令得早已内伤遍体的雷云难以遭架,最终亦是被扯入阵法之中。
雷云脸色阴沉,这是中计了么?
他试着调用灵力,却发现全身竟难以动弹,连灵力都难以驱动。
“你,你这孽徒,居然想要谋害师傅!”雷云的力气越来越小,但依旧熄灭不了心中的怒火。
袁宇连忙缩了缩脖子,神色显得极为委屈,但因为脖子早已肥胖不堪,压出的折痕看着有些滑稽。
“师,师傅,这不怪徒儿啊,徒儿也是听从师伯的。”袁宇连忙解释。
雷云微怔,随后似是相通了什么,这时耳边却传来一道声音。
千里传音。
“师弟,为了能够肃清宗门外敌,还我宗门一个安全清静之地,只好委屈你了。
你是最先被攻击的对象,所以现在的你,应该便是他如今的目标,你在这里做诱饵,就算为宗门做贡献了。”
雷云半晌才回过神来,始终不敢相信,居然是自己信任的那个师兄给他下的套。
“师兄,本座好歹也是内门大长老,若是本座活下来了,势必与你不死不休。”雷云龇牙咧嘴,表情十分可怖。
“只要此次成功灭敌,本座随便你怎么报复。”
那位师兄的最后一句话毕后,就再也没有传音给他,雷云也知晓此事不可挽回。
即便求助于别的高层,怕是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师兄能够如此对他,自然是有了别的高层的同意。
况且,方才的一言,也就是他怒急之下的狂言,对方可是长老院的人,修为也比他强,人脉比他广,他凭什么报复别人。
雷云心中哀叹一声,看了一眼一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袁宇,心中竟升起一丝悔意。
错了,从他认定袁宇而放弃江源开始,就一切都错了。
他错得很离谱,倘若他最终选择的是江源,倘若那时他放下自己所为的脸面,那么,一切都将不同。
他会有一位天赋惊人的好弟子,甚至因此入了长老院也说不定。
“师,师傅……”
袁宇的声音,彻底打断了雷云的悔悟,后者有些恼怒地看向袁宇:“此次脱困之后,你我师徒缘分便尽,你回天浅峰,本座也需得闭关修行。”
“师,师傅,我,我看我们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袁宇的声音有些奇怪,似乎颤抖得比方才又更加厉害了。
雷云疑惑地看向袁宇,后者竟是拼命地往角落缩去,即使已经没有了退路,被阵法光幕挡得死死的,他也依旧费尽了力王角落退去。
啊!
就在雷云有些不解释,忽觉屁股一阵火烧般的疼痛,那瞬间的针扎感觉,舒爽到了极致,令其不禁惨叫出声。
“这……这是巨灵蜈蚣!”
雷云霎时感到头皮发麻,面如死灰,紧接着就和袁宇,在那小小的阵法中惨叫连连……
隐秘在一处的师兄,听着山林中那刺激而又惨烈的叫声,眉头微微皱起,耳边传来别的高层的传音:“林师弟,这声音听着不对,那雷云不会在和自己的弟子在打架吧?”
打架?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声音?
师兄这般想着,才盘腿坐在树枝上,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清心咒。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他的行事准则。
……
夜里,江源起床喝了口水,便又倒床睡了起来。
都说修仙者可以不休不眠,依靠修炼解乏,可对于江源而言,那就是一个奢望,他不能修炼,除了步强强APP赋予他修为之外,在修炼方面,他可以说是被所有弟子吊着打的废物。
他没法修炼,自然特别贪睡,这段时日养成的习惯,白天只知道运动,到了晚上就必须睡觉。
他忽然翻了一个身,挠了挠屁股,咂了咂嘴后,就要继续睡的时候,却是猛地睁开眼,看着窗口缓慢向着他伸来的许多触手,头皮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