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球员登场,研究生院秃顶、小腹微微隆起的强壮中年人夏水稻负责盯防范天铭。
“夏水稻”,夏天的水稻生机勃勃,孕育着希望,人类的好朋友。名字虽然很水,但是满怀着父母对他的期待。
可是,夏水稻打球太脏了,去年决赛打掉对手门牙、被对手追打的就是他。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下水道”,臭不可闻。
范天铭持球进攻,夏水稻单独防守。回头看一眼主教练孙武,孙武双手叉腰转腹。别人不懂,夏水稻当即会意——“教练让我撞他!”
范天铭花哨炫技运球,想要在心理上击溃夏水稻。
范天铭运球太快了,手速堪比虎躯一震前的撸大师,节奏堪比加藤鹰,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堪比饶舌,又像一袋子黄豆洒落地板。
范天铭的运球迅速点燃了球馆,一球到高潮,掌声惊雷动。
女生们又一次芳心大动、两腮桃红,情不自禁攥拳捂嘴、尖叫不已。
“哦,太帅了!”
“不行了,我要晕!”
“我想给他生孩子……”
“啊……”正在群情狂欢之际,看台上一片惊呼。原来,范天铭运球运得正起劲,夏水稻突然上抢,沉肩猛起,把范天铭撞了个人仰马翻。
“嘟”,裁判哨响。夏水稻高高举起右手:“哟哟哟,不好意思,我只是抢球!”夏水稻向裁判解释。
外语学院的女生们骂成一片:
“撞人!”
“卑鄙!”
“无耻!”
“撞你爹啊?”
“把他罚下去!”
外语学院副院长涂小刚冲着孙武大声抗议:“老孙,这他妈打球还是打人啊?”
孙武“很抱歉”地甩着双手,“嘚瑟”地表达着“不好意思”:“哎呀哎呀,年轻人打球太猛了。不过打篮球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的嘛。涂院长你放心,下来我一定好好批评夏水稻。”
涂小刚气得直哼哼,又无可奈何。
裁判把夏水稻叫到近前给予警告,而后询问范天铭的情况。
范天铭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受伤。他转头怒视夏水稻,夏水稻不以为然,撇撇嘴:“起来吧小屁孩,别娇贵得像个娘儿们。”
范天铭嘴角微微一抽,喉咙眼里“哼”了一声。
外语学院发球,范天铭半场接球,夏水稻急忙封堵,范天铭大幅变向左路突破,夏水稻想要故技重施再次撞翻范天铭,却被范天铭一肘子捣在小腹上。
这一肘,范天铭是在系统里反复练过的。
出肘的时机选得极为巧妙,不像是范天铭肘了夏水稻,倒像是夏水稻扑到了范天铭的胳膊肘上。
出肘的方式也很隐蔽,急肘、急撤,短促有力,胳膊肘与小腹的接触时间极短,但力气极大,像捅一刀又迅速拔出来。
“砰!”
范天铭像是被撞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夏水稻却闷哼了一声,蹲在了地上,疼痛难忍,慢慢地跪了下去。
“嘟!”裁判响哨,稍稍犹豫之后,手指指向夏水稻,判罚夏水稻犯规。
因为裁判看得清清楚楚,是夏水稻像个黑熊一样扑向了范天铭,范天铭险些被他撞翻一个跟头。
裁判最生气的是,明明是你撞了范天铭,你还捂着肚子蹲下来,诈伤!无耻!
“嘿,起来,别装了。”
“他……咳咳……他捣我。”夏水稻疼得冒汗,表情狰狞,痛苦不堪。
裁判不信:“当我瞎?明明是你扑他!”
“我没有,他下黑手。”
“范天铭,你用胳膊肘捣他了吗?”
“我不知道,胳膊肘可能碰到他了。”范天铭声音平淡,略显困惑。
裁判一听:你瞧瞧,多诚实的孩子?明明可以不认账,还坦然承认。
相比之下,这个败顶的中年人太可恶了,打球很脏,去年就把人的门牙打掉了。这次又诈伤,还想拿我当枪,不要脸。
越想越气,“嘟!”加吹一个技术犯规。
“我警告你,再胡搅蛮缠我罚下你。”
夏水稻差点儿昏厥,“不是这样的,他捣我!范天铭,你敢承认不?”
范天铭懒得理他,不屑地扫他一眼:“别娇贵得像个娘们儿!”
夏水稻快要气炸了,不敢纠缠裁判,捂着肚子向孙武抱怨:“教练,他捣我。”
孙武声讨涂小刚:“涂院长,你的人你不管管?”
涂小刚向来护犊子,只要范天铭不吃亏就行。他嘿嘿一笑:“打篮球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的嘛。不过孙教授你放心,下来我一定好好……夸夸小范,这个社会就不能让坏人得逞。”
而后双手拢在嘴边冲范天铭高喊:“孩子,小心磕着碰着!”
“赤果果”的纵容啊。
范天铭嘴角微微拉伸,哼了一声。只要我稍加注意,没有人能让我磕着碰着,论小动作,我比“下水道”专业多了!
并非范天铭自高自大,长期的系统训练,别人的动作,不管是运球还是下黑手,在他眼里都越来越慢,而他自己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
比赛继续,范天铭在球场上像在跳舞,运球进退间把夏水稻玩弄于鼓掌之中,即便在双人、甚至三人包夹之下,也能轻松投进三分。
夏水稻急于“报仇”,失了方寸,动作越来越大。
他瞅准时机,铁肘横扫范天铭的脸颊,如果打上,范天铭的后槽牙就保不住了。
但是范天铭早有防备,侧头轻松躲开。与此同时,用夏水稻一样的动作反手挥出一肘:“砰”,夏水稻两颗后槽牙伴随着血沫子应声飞溅。
夏水稻身子转了半圈儿,摔在地上,眼睛都迷离了。
“喔!!!”球馆当时就炸锅了。
“嘟!”裁判哨响,一手挡住范天铭,一手防备夏水稻跳起来报复。
研究生院的其他球员想要一拥而上,另外一个裁判连连吹哨,控制了局面。
夏水稻和范天铭双双犯规的整个过程,裁判看得清清楚楚。
这事儿怪不得范天铭,是夏水稻挑事在先,夏水稻吃亏咎由自取。
好一会儿,夏水稻才从地上坐起来,吐了一口血沫子,又吐了一口血沫子,抬头看了看范天铭,想要说什么,嘴里血沫子泛滥,又吐了一口血沫子,这才狠狠地崩出两个字:“你牛!”
范天铭微微一笑:“谢谢!”
“我在夸你吗?”夏水稻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