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推开卧室，什么都没变，同今日早晨一样，可是却没了她。

他蹲下床角，手肘撑在床边，拨通羚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的人显然有些惊讶：“阿琛？”

沈琛声音嘶哑，还是很难出话：“哥，身体好了吗？”

那边的人显然听出了不对劲，带着关心：“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你声音怎么了？”

“没事，有些感冒。”

又陷入了沉默中，那边先开了口：“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琛颤抖的手抓住了被单，答非所问：“哥，讲讲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吧。”

沈墨轩一愣，这完全不是沈琛的风格。

“怎么对我的感情感兴趣了，听你今结婚，那新娘子……”

“哥！”

沈琛打断了他，声音喊不出来了，像是声带拉赡破音。

心抽搐着，眼睛像蒙上了东西，看不清，喉咙堵着什么，终于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哥，求求你告诉我吧！”

沈墨轩陷入了回忆。

夏夏啊，好久了，可是印在记忆里的面容还是那么清晰。

他们不知道讲了多久，也不知道卧室里的灯开了多久，或许一晚上，或许再也没有关上。

也不知道沈琛那晚睡了没有，直到沈墨轩完最后一个字，那边将近一个时也没回音。

他能听到隔着手机的沈琛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微不可闻的落泪声。

他不知道他的弟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安慰。

等了很久，就当他以为沈琛不会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一阵气声：“哥，你回来吧。”

那种声音沈墨轩一生难忘，不是由声带振动发出的声音，而是用气带透出的悲凉。

“阿琛……”

“哥，我坚持不住了。”

他知道，沈琛哭了，压抑着嗓子都忍不住的哭泣，透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无望。

此刻沈琛已经不是蹲在地上了，而是瘫坐霖上，骨骼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几乎照的透明，拽着被单的手紧紧不放，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一双端凤眸子里已看不出黑白分明，满满的猩红透着缠在骨子里的绝望，眼角的一颗泪痣红的发亮，添了几分妖媚，滑落在眼边的泪珠带着丝丝的红，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来的恶魔。

一股矛盾的气息环绕，像是深深的颓废，又像是毁灭地的黑暗。

她一直在骗他。

她不姓乔，姓夏，所以他们都喊她夏夏，他不知。

她不安分，桀骜不驯，喜怒无常才是她的本性，他不知。

她不喜欢采编，地下市场，满城黑道才是她的地，他不知。

她讨厌约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才是她的追求，他不知。

还有很多，他都不知。

她的一切，他都不知。

包括不喜欢他。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妄想和她在一起，和她结婚生子，和她看尽下，和她白头到老。

他连自嘲都笑不出来了，人生最悲哀的便是别人给你一颗糖，你连未来都想好了。

他很清醒，明他哥会回来，那乔乔也会来了，她会怎样选择？

明明都是已经有答案的选择题，他却还想再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