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纽约开了一间咖啡厅,每日门庭若市,却日日只销售32杯。
老板长得很俊,二十来岁的模样,东方人,举止言谈间皆是礼数,温润公子,却又不易接近。
店子不大,员工不多,除去老板,也就一名清洁工和保安。
已近中午,咖啡厅关上了门,透着窗子发呆,看开满了整间后院的百合,手边一杯咖啡,单手支着,有些慵懒,也有些淡然。
“沈老板,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啊,我在这当清洁工都当了两年了。”
一个半大的小伙子趴在桌上,蓝绿色的大眼睛眨了眨,满是哀怨。
保安看了他一眼。
这话这大蓝眼一天能说三遍,说了快两年了。
老板转身看了他一眼,问道:“我缺你吃了?”
他摇头。
“缺你穿了?”
再摇头。
“缺你住了?”
还是摇头。
他眉眼都没挑,没看他了。
大蓝眼都快哭了:“沈老板,我没钱啊!”
老板端起桌上的咖啡摇荡着,有些波纹,白色逐渐晕开,与灰色交相辉映。
不紧不慢地说:“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做清洁工吗?”
“当然记得,我赎罪。”
两年前沈琛刚来纽约的那会,这小伙子是个扒手,刚好把注意打到了这个东方人身上。
结果不言而喻,被抓了。
为了不让他报价,就提出了赎罪,这一赎就是两年。
大蓝眼撇着嘴,蓝绿色的大眼睛透着无辜,浓郁的墨眉衬得眼睛更加深邃,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一手还拿着布巾,擦着一尘不染的桌面。
心里委屈,可无力反驳。
“去台面把账算一下,净利润后的百分之十是给你的辛苦费。”
“真的!”
大蓝眼一下子有了精神。
“还不去?”
“好的!”
他跳起身,噔噔噔地跑了。
沈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入口苦涩,越品越苦,越品越浓。
看见大蓝眼走了,许特助才走了过来,两年前二爷一个电话打来,他以为二爷要回来了,没想到是二爷在纽约开了咖啡厅,缺个保安。
他看见眼前这个抿着咖啡赏着花,一脸沉静淡然的人,他有时也会疑惑,这还是沈家的二爷吗?
在帝都的沈二爷手段狠厉,在云市的沈律师低调奢华,可都不及现在的二爷,超脱世俗。
便同样是修身养性,便同样是两年,完全不一样。
“二爷。”
沈琛放下手中的咖啡,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半点压迫感。
“坐吧,这里没有二爷,只有沈老板。”
许特助坐了下来。
沈琛递了一杯咖啡过去,声音淡然:“我泡的咖啡,味道应该还不错。”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苦得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果然他不喜欢喝咖啡,受不了这苦。
他推移在了一边。
两年了,有些欲言又止。
沈琛拨弄着桌上的一株百合,道:“有什么要说的吗?想涨工资?”
话甚是随意,连态度都是随性的。
许特助搓了搓手中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琛嗅了嗅百合,清香入鼻,还是当年的那个味道。
“那就涨一倍吧。”
“沈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