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段水流向刘坤打探到了关于吴德的动机。
原来吴德隶属于一个名为“正仁会”的组织,该组织在江湖上名气极大。
更是打出“炎朝不正,仁义在我”的反贼口号,惹得朝廷上下震怒无比,下令各府严加追查各地分会。
广陵府知府方大人,在三个月前将正仁会所有广陵分会连根拔起,结果惹怒了正仁会,所以才派了吴德混入方大人府上,最终击杀了大公子方培。
原本吴德认为密室谋杀案天衣无缝,根本用不着逃跑,结果却被段水流给破掉了,最终落了这个下场。
“正仁会?整人会?这是谁取的名字?这不是摆明了告诉老百姓,我这儿整人么!”咀嚼了一番名字后,段水流笑呵呵的损了一句。
顿时!刘坤和王捕头双双盯着他,从未有人往这个方向想过,仔细一听,还真是这么个意思。
“据小道消息说,此名字似乎是他们首领取的。”沉吟了片刻,刘坤不确定的答复说道。
“啧啧啧!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段水流砸吧着嘴说道。
“什么问题?”刘坤二人异口同声反问。
“没文化,真可怕!”说完这句,段水流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文坛浊世公子的派头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
段水流与刘坤联袂而行,不多时便回到了刘府大门口。
这时,管家老朱正站在门口,见到二人后,扯着嗓子吼道:“老爷与段公子回来啦!”
霎时,大门内涌出几名家丁,包括小三儿在内,个个儿手持手臂粗的大红棍!
“哈哈!不必如此相迎,绑架什么的都是浮云,浮云而已!”来到刘府大门后,段水流以为是为他劫后余生而接风洗尘,所以笑呵呵的对着管家老朱说道。
令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管家老朱并不理他,扭过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水流,老夫就先进去了,你……你自求多福!”拍了拍对方肩膀,刘坤神色复杂的抬腿跨入门槛儿。
待到刘坤走后,管家老朱拱手说道:“段公子,先请原谅则个!”
“什么意思?”段水流怔怔的问道。
“小姐说,如若段公子回来,将这个负心汉乱棒打出!”管家老朱扯着嗓子吼道。
话音刚落,小三儿在内的几名家丁挥舞着大红棍,啪啪往段水流身上打!
“哎哟!”
“嘶!反了你们!”
“哟!轻点!轻点!”
看他们来真的,段水流赶忙使出浑身解数躲避着大红棍。
所幸家丁们也不敢下死手,毕竟是半个主子!更多的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段水流多聪明的人,一瞬间就明白了,所以惨叫的比谁都厉害,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门内不远处,丫鬟香儿正陪着刘珂伶借着门缝往外看。
“小姐!要不让朱叔停下吧!待会儿把段公子打坏了怎么办?”香儿听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哼!谁让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况且家丁根本就没用力,本小姐又不瞎!”刘珂伶娇嗔的轻哼了一声。
在人质交换的时候,本来刘珂伶根本就不知道叶澜清是女子,直到段水流的异常表现,她才猜出一二。
哪有被绑匪绑架的人,三天了都不思念家人,反而盯着绑匪乐呵呵的看。
最后看到段水流故意跑错的那次,刘珂伶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所以才摆下刘府传统“训夫棍阵!”
所以说切莫小看了女人的第六感,它会令男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面,刘坤翘着二郎腿,嘬着茶壶里的汁水,乐呵呵的笑着自言自语:“你也有今天!想当年老夫娶了你表姑,敢外出喝酒一次,回去就挨一次棍阵!那滋味,可是舒服至极!”
“知道老夫为何不敢纳妾么?哈哈哈!”
“嗯?你刚刚说什么?”转角处忽然出现了一道中年妇女身影,她阴着一张脸,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
“饶命啊夫人!”一下子,脸色惊惧的刘坤扑通就跪地上了!
此前刘坤一到家门口看到这阵势,当场吓的一哆嗦,转念一想,自己似乎最近没犯错,然后才想起段水流惹怒了刘珂伶,顿时心里就乐开了花,才说出了自求多福四字。
俗话说人老精,马老滑,本来刘坤想提醒一句的,不过想起曾经受过的罪,终有人接班体会,他最后选择了闭口不言,专心看笑话。
挨了一顿训夫棍阵,段水流那叫一个凄惨,再也没有了翩翩浊公子的气质。
“打完,收工!”
管家老朱大手一挥,所有家丁快速入内,府门一关,仅留段水流一人在外。
“本公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呐!”看着自己惨兮兮的样子,段水流仰天长啸!
废话,莫名其妙的挨自家人一顿打,任谁都会想不通的。
“公子!公子!”
突然!凄惨无比的段水流听到了小三儿的声音,瞬间双眼冒精光!
侧着脸庞,将耳朵贴在了门缝上,就听见了小三儿说道:“公子,小姐回来后生气极了,像以前夫人抓住老爷逛青楼,气急败坏的样子,所以才安排了训夫棍阵。”
“苍天!”段水流顷刻间就明白了,估计刘珂伶发现了叶澜清女子的身份。
紧接着,段水流立即说道:“小三儿,那你赶紧开门让本公子进去,好给伶儿解释啊!”
“不敢开!否则小的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小的在侧面给公子放了一个梯子!”
“小三儿,你在跟谁说话?嗯?”刘珂伶不怒自威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没~没有!”
“没有?朱叔,家法伺候!”刘珂伶说完这一句,门内惨叫声不绝于耳。
“忠心呐!小三儿呐!你要是完犊子了,本公子绝对会每逢过年过节,给你烧纸钱的。”段水流一脸悲痛的说道。
一息后,悲痛尽去,兴奋又现,赶紧朝着小三儿说的梯子找去。
一会儿时间,一架竹梯静静地倚在刘府墙上,这里翻过去正好可以到达段水流的小院儿,兴奋的他二话不说就往上爬去。
刚骑上墙头,准备一跃而下时!
突然!
平日活泼可爱的表妹,出现在了墙内!
霎时,段水流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剧烈抖动。
愣了一下,段水流立即转换面孔,微笑着天真挥手:“嗨!下面的朋友,你好么?”
“呵呵!表哥干嘛不走正门,喜欢翻院墙呢?”刘珂伶嘴角挂着甜美的微笑,但怎么看都有种森然的味道。
啊呸,段大爷也要进得去呐!
想了想刘珂伶实力惊人,段水流最终忍了,陪笑说道:“这不最近感觉身体抱恙,准备锻炼一下身体嘛!”
“是么?我以为表哥要学红杏开花出墙去呢!”刘珂伶笑容愈发甜美。
“哪有!锻炼身体而已!”知道对方若有所指,段大爷彻底蔫儿了,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
“嗯?不对啊!本公子又不是她丈夫,怕个球儿呀!”想通这一点后,一翻身,段水流一跃而下,陪笑表情彻底不复存在。
随即头也不回的往房间内走去,看都没看刘珂伶一眼,那感觉就像出去偷腥的丈夫,还理直气壮的回家一样。
一刹那,刘珂伶眼泪如注,委屈涌上心头。
这几日她为了段水流,以泪洗面多次,茶不思饭不想,每一次王捕头外出搜寻时,必有她的身影。
今日见到段水流出现时,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巨大的喜悦让她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可惜当猜出黑衣人是女子,而从段水流的表现来看,多半这三日两人已是暗生情愫,顿时,刘珂伶心都碎了。
所以才气冲冲的回到家,用了以前母亲对付父亲的法子,希望段水流能回心转意。
哪知道却让段水流彻底不怎么理会她了,表情透露出的冷漠,让她的委屈和心碎到了极致。
“砰!”
巨大的响声回荡!
在屋内的段水流被吓了一大跳!
再定睛一瞧,居住的屋子墙面被人踹出了一个大洞。
顺着洞口往外看,刘珂伶双眼含泪说道:“表哥!我恨死你了!”
刘珂伶转身离去的那一霎,悲凉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