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再打扰,言陌这一觉睡得极好,直到午间才堪堪醒来。
“嗯~”舒服。
“言小陌,你真的是,把你的手从本大人头上拿开啊。”大绒看着言陌蹂躏自己的脸不松,抬起头向后仰着挣脱。
“哎呀哎呀,你不也挺舒服的吗,就让我摸会儿嘛。”
自从上次摸过之后,那种软软的绵绵的感觉,有点让人上瘾啊。
“小姐,午膳已经摆好了。”绿萝掀开暖帘,朝里间言陌笑道。
真好,正常的小姐。
“嗯嗯。”言陌嘴角上扬道,“走了。”
大绒张开大口似是打了个哈欠,才懒懒站立起来,缓缓地跟着言陌出了内间。
“少主已经答允了,说是无碍。”绿萝站在一旁想了想,传话道。
“嗯嗯,知道了。”可以说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她差点都忘了。
用过午膳后,言陌才开始捣切着药材。药材都是之前让石攸碾过的,并不费力,倒是配药花了不少时间。
看着日落西山,言陌欣然决定:趁饭点去医诊,顺便去蹭个饭。
月色空凉,氤氲雾气。
绿萝她们早就习惯言陌时见时而不见的,见着人没在,倒也不惊慌,还是依旧做着安排。
此刻,天枢阁内气氛正浓。
谢九渊静静地将自己的身子都浸在水面下,一双深邃眸子直直盯着坐在旁边斜着眼看他的某人。
尽管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言陌还是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冷意,还有几分防备。
言陌隐约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微微侧颈,一脸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与上次热流在体内不时翻涌不同,这次药浴热气主要集中在腿部,有时甚至觉得方才由言陌针灸过的穴位散着丝丝凉风,清清凉凉的,好似夏日浸在溪间,除去了暑气,畅快凉意萦绕周围。
下一秒,却见得谢九渊面色陡然一变,眉峰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着骇人的冷意。
言陌眸子微动,这是药效上来了,削骨之痛,也不知道他撑不撑得下去。
浴桶里的药汤蓦地皆向腿部涌去,恍惚之中觉着是有人拿着锤子粗暴地将他的腿骨敲碎,再拼合,再敲碎……
谢九渊紧咬着牙,忍受着从右腿传来的阵阵剧痛,不让自己的意识昏迷过去。
“第一次都是这样,再忍一刻钟便好,坚持住。”看了看浴桶中的药色,言陌有些担忧道。
闻言,谢九渊定了定神,心下一横,使劲咬破了唇,渗出丝丝血气。血腥的味道冲进喉咙里,刺得周遭神经渐渐清晰起来。
烛灯昏暗摇曳,墨发凌乱遮挡住了他的神情,言陌却能感受到他的煎熬。
不多时,膝盖的灼热感缓缓散去,趋于温和,紧绷着的肌肉这才松弛下来,停着在月色映照下灼灼亮光的水珠。
“这次因着要削骨,才会如此疼痛。随着你腿骨的修复,之后药浴产生的刺痛感也会慢慢减少。经过第一次,之后的药浴便不会有大碍了。今后再结合针灸复健,想来不过两月就能恢复正常了。”言陌单手托腮,随意道。
谢九渊棱角分明的面庞稍稍柔和,可见心情不错。
言陌顺手从盘子里捻了颗梅干嚼着,思索片刻,又道:“最近不要强行锻炼,你明日去宫里赴宴时,也需禁食辛辣腥物。”
“你不去吗?”谢九渊抓住脑海里一闪而逝的亮光,犹疑道。
“我明日身体有恙,就不去惊扰各位贵人了。”言陌又捏着几颗,送入口中。
那样子,哪像是身子有恙,还能预知不成?分明是扯了个借口不愿去罢了。
不过谢九渊也不戳破,他也没有功夫闲得去管别人的事。
而且,这么熟络的语气,他们很熟吗?
“嗯。”唇角微微松动。
其实,谢九渊可能没想到,言陌可能是把他看成了包吃包喝的同好姐妹。
“走了。”言陌也没空天天待在这里猜某人的心思,打了声招呼就提着药箱不见人影了。
翻墙都翻的娴熟了些,言陌只足尖一点,无须太多气力,便落在了千意阁院落内。
才一落地,却听得前面响起一阵抽气声。
对,没看错,是一阵。
“言姐姐/师父?!”郑琪玉和石攸蓦地惊讶出声,愣在原地。
身后跟着的绿萝和海棠惊得嘴巴都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手中的竹架灯笼都有些拿不稳了,一簌一簌,忽明忽暗的。
“师父,你这是……”石攸有些不知从何说起,话在嘴里捋了一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言姐姐,你怎么从这里进来啊?”郑琪玉把石攸没说完的话讲了出来,眼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内心雀跃道。
“去一个……姐妹那里蹭了个饭。”言陌一脸坦然,面不改色道。
“啊?”
“新认识的,你没见过。”言陌忽视郑琪玉一脸怀疑,淡淡道,
她就去好姐妹那里蹭了个饭而已,只是姐妹恰好在隔壁,还是个男的。
不过若是说出来,说不定这个丫头又会死抓着不放了。
╮(‵▽′)╭
石攸眼睛眨巴了好一会儿,才露出恍然神色,面色肃然表示明白。
两个丫鬟却是看得云里雾里,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着。
“先进去吧。”言陌见石攸还有事找她,便先一步领头带着几人进了屋子里。
“你们怎么大晚上的来找我,你不是早就该回去了吗,有什么急事吗?”言陌倚着桌沿道。
“明日晚上宫里有冬至宴会,石莜想和我一起去看看,所以来问问言姐姐。”郑琪玉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复又朝石攸坏笑道,“是吧,小莜。”
“是……我想和老大一起去晚宴……”石攸支支吾吾,有些不好意思道。
“嗯?你想去就去啊,不用请示我的。”言陌嚼了块糕片,随意道。
“哦。”其实他不是很想去啦,只是……
石攸抬头看了一眼郑琪玉,又低头深叹了口气。
谁让他打赌输了呢?
“那就行,石莜,咱们可以一起去皇宫玩了!哈哈哈……”郑琪玉听见言陌答应,激动地攀了石攸的肩膀。
“有你在,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大显神威,在宴会上狠狠压杀那些个傀儡闺秀。”两人走在院子里,郑琪玉靠近石攸耳翼轻声说道。
漆黑的寒夜里,柔柔的暖风在耳边徐徐拂着,在那人的红唇离开的那一刻,石攸的耳朵蓦地泛红如血滴般,在月光下绽着别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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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琪玉:好像有哪里不对,关注点不是为什么爬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