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晴被皇后拉着在宫里用了晚膳才离开,她知道皇后的意思,也知道母亲的意愿,可是她从未见过太子,作为一个饱读诗书,有主见的女孩子,沐晚晴不想自己被许配自己素未蒙面的男子,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坐在软轿上,看着皇宫的奢华,高高的宫墙,沐晚晴突然感觉自己的未来蒙上了一层未知。
和神都里的一些女孩子不一样,沐晚晴并不会觉得嫁入皇室是什么毕生追求,她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君是能够爱自己的,独宠一份,而不是和其他女人平分一份爱。
可是身为官家女儿,很多东西却是并不能自己做主的。
马车行驶在神都的大道上,咯吱咯吱的声响伴随着神都繁华大街的人声嘈杂,赶马的仆从突然一阵惊呼!
沐晚晴听到马车外传来了一声尖叫!
接着便是马车的剧烈晃动!沐晚晴几乎都坐不住,只能紧紧抓住马车的窗沿!
片刻后马车却渐渐平稳了下来,门帘外伸进了一只男人的手,沐晚晴平复了一下惊吓的心情,沉默了一下,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撩开门帘,出了马车。
马车歪歪扭扭的停在大道上,前方不远处一位年轻的妇人跪地抱着一个小女孩,不住的哭泣。
沐晚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旁边牵着马的仆从惊慌的跪地:“小姐恕罪,是小的赶马不力,方才那女孩突然冲出来,避让不急,惊了马,让小姐受了惊吓,望小姐恕罪。”
看到仆从的惊慌失措与妇人的后怕,沐晚晴上前,“没事,你先起来吧。”
安抚好仆从,沐晚晴前行几步到了妇人面前。
“小姐恕罪,是我家妞妞冲撞了小姐。”
听到妇人的赔罪,沐晚晴微笑着安抚她们,“无事,以后可要好好看住了呀,幸好马匹没有伤了妞妞。”
沐晚晴蹲了下来,和妇人怀中的小女孩平视,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脸,“妞妞没事吧。”
“姐姐,对不起,妞妞淘气。”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唯唯诺诺的道歉。
“姐姐没事,妞妞以后要小心呀。”
安抚了小女孩和妇人,沐晚晴转身来到了马车旁的男子面前。
听仆从说,这便是安抚了惊马之人。
沐晚晴行了个礼,“多谢公子相助之恩,晚晴感激不尽。”
“无妨,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沐晚晴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男人很高大,更显得沐晚晴娇小,男人浓眉星目,体格壮硕,一身劲装,身上还带了些风沙的味道,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童柯看到眼前的小姐的容貌,看呆了,十几岁去边境,这是这么多年了以来第一次回神都,不想刚回来就遇上这档子事。
边境多风沙,不似神都的繁华,沐晚晴大概是童柯这么多年以来看到的最美的女孩。
沐晚晴看着男子,“晚晴看公子是旅途之人,应多有劳累,公子可随晚晴回府梳洗一番,以表晚晴感激之情。”
童柯蒲扇大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想着家中母亲的催促,便婉拒了。
“哈哈,不用了,家中母亲催得紧。”
“是晚晴考虑不周,晚晴家中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再次感谢公子。”
看着沐晚晴的马车渐行渐远,童柯突然顿悟,“哎呀!我这脑子!”
童柯突然感觉,自己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位自己第一眼便有好感的女孩子,被自己一句话给弄没了。
想着家中母亲的藤条,若是知道这件事,一直催自己成亲的母亲大概会灭了他吧。
“晚晴…”童柯喃喃自语,记住了这个名字。
云洲城,欧阳府。
这天无事,欧阳仪没有出门,都留在了家中,老李叫人回来交代,文洛还是没醒。
封扬便邀请欧阳仪去花园看鱼,欧阳府的池塘里的鲤鱼着实是胖,二人坐在塘中的小亭子里悠闲的喝着茶。
每一次和封扬共处,只要没有第三人在场,欧阳仪就会觉得格外的尴尬,不知缘何。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让她无所适从的吻。
自从那一天过后,封扬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因为封扬突然收敛的行为,让欧阳仪的态度更加游离不定了。
她就像是一个试图走出自己保护壳的蜗牛,而封扬原本是在壳外不断鼓励她的人,可是突然鼓励的高潮点过去之后,就没动静了,就让原本伸出的触须又缩了回去。
二人坐在石凳上,都很缄默。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
握着手里的茶杯,欧阳仪不安的问出了这几天思考了很久的问题,她知道,封扬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
“不知道,可能不久之后就会离开吧。”
果然如她所想,她只是封扬生命中的过客,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
欧阳仪心中很难过,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绞着。
“你离开后还会记得我吗?”
封扬看着低着头的欧阳仪,坚定的说道:“会的。”
“那我们还会再见吗?”
“会的。”
欧阳仪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
“那我们再见的时候是陌生人还是友人?”
封扬沉默了很久,最后很郑重的回答了欧阳仪这个问题。
“应该是…爱人吧。”
欧阳仪闻之如同一道惊雷炸在耳边。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她喜欢了两世的男人。
“你…喜欢我?”
欧阳仪不错目的看着封扬,似乎想要从他冷淡的脸上看到戏弄或者其他。
可是她失望了,或许不应该叫失望,因为她并未从封扬的脸上看到些许的戏弄,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神色
“嗯。”
封扬很坚定,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孩,或许曾经的曾经,他被自己的母亲控制到了极致,让他不敢去喜欢任何人,可是也许是上天注定,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最后依旧遇上了那个相同的人。
这也许就叫天意吧。
“为什么?”欧阳仪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狂喜,问出了疑惑。
“不知道,喜欢需要理由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封扬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大概是上辈子吧…”
欧阳仪没有继续发问了,因为她知道,只是这些问题,她都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消化。
微风拂面,吹起了二人肩披的长发,几根发丝在空中打了个滚儿,纠缠在了一起,如同二人自那一天以后纠缠在一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