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正打算好好松一口气的凌之苇,在得知石哲赟那边接到了余宇庠的联络之后,感觉得到了个意外惊喜。
虽然现在接触到了颜国章,但是要在获得那些信息又不让自己牵涉太深,还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凌之苇想到石哲赟之前担心自己再深入调查会遇到危险,因此也没有告诉他。
但现在自己的行为不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这时候余宇庠和颜露突然要约自己吃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能再和他们有所联络——而且是对方主动——总归能多套到一些消息的。
于是这天下午,他们就出门了。约的地点是在市中心,离苏管有些距离,是一家城堡形的建筑。
这里是据说一百多年前一个外国富商家族过来建造的别墅,早已多次易主,如今被改造成一间高档餐厅。内部的装潢为了配合古色古香的外表,也换上了当时的装饰,一进门就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服务人员也换上了一百多年前欧洲贵族家的管家服饰,礼仪面面俱到,让客人自觉尊贵。结账的时候就算看到账单上令人咂舌的高额服务费,也只能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地付款。
虽然价格符合他们平常的消费水平,但这地方实在也不像他们会来的地方……看来对方为了配合自己和石哲赟,在选地点上费了一番脑筋。
选择下午这个时间来,正是为了三点钟的下午茶。三层的小架子,依次摆满了甜点和咸点。茶壶是看起来很有历史感的银器,不知道是真的用久了,还是特意弄得做旧效果,看起来表面不那么闪闪发亮。然而配上皮质的把手和绒布茶巾,却更显出了低调奢华的内涵。
司康是现做的,送上来比其他小点略晚一些。侍者端着托盘送上来一个小小的编篮,掀开里面的布,露出的是热气腾腾的司康饼。用小刀从中间切开,抹一层黄油,再是美味不过。
不得不说,红茶和咸味的司康还是最配。黄油受了热,一下子融化开,一口下去,浓郁的香味便在口腔里蔓延开。
凌之苇沉浸在热乎乎的司康里。这种时候她一般会进入无我的境地,幸福地享受美食,不去想其他的事。
颜露和余宇庠也都没说什么。四个人进来以后,等侍者上完了套餐,给每个人倒上了茶,就开始醉心于美食中,期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话。
现在司康已经吃完了,甜品架上也少了一半,肚子略略有些饱了,吃东西的速度便也都慢了下来。
颜露和余宇庠交换了一下脸色,余宇庠会意,便开口了。
“嘉鸣他要出国了。”
凌之苇和石哲赟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
“他要出国了?他不是一直都不想离开P市吗,还说如果让他出去留学不如让他去死来得痛快。”石哲赟问道。
“谁说不是呢,知道这消息我们也挺意外的……说是苏管的一个出国项目,他想去法国见识见识浪漫的文化。”
“这……?是钱叔叔要送他去的吗?”
“看起来像是他自己想去的。”颜露接话。
“什么?”
石哲赟的反应在那两人预料之内,看来他也觉得不太正常。这样就好,后面就可以引出正题了。
“咳,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你说他突然这样,会是因为什么啊?”
“他什么时候说的这事?之前苏云要走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提过,难道是临时决定的?”
见石哲赟说出了苏云的名字,两人心里松了口气,接下来就可以开诚布公了。
“好像就是苏云那事以后决定的呢。”
石哲赟和凌之苇恰到好处地做了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那天之后你们和钱嘉鸣联络过没有?”
“没呢,发消息打电话都不怎么回,不知道在干什么。前些天突然约我们俩出来吃饭,就说了他要出国,然后到现在也都没再来消息。”
“你们觉得他……和苏云的事有关系吗。”
两个人没有直说,但是表情都写在脸上。毕竟大家都知道那天是他和苏云先行离开,在二楼那么长时间,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其实那天我们回校以后,警察又叫我们俩去了派出所。”
“什么?叫你们去干嘛?”
“说是让我们劝劝钱嘉鸣,把他隐瞒的事情说出来。”
颜露和余宇庠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他说了吗?”
“没说呢,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蒋阿姨也说,不用尸检了,最后也没立案就走了。”
四个人沉默了一阵。
“钱嘉鸣这小子!到底对云姐做了什么!咱们几个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云姐一直那么照顾我们,他倒好!现在还想畏罪潜逃?妈的,我余宇庠以后没这兄弟!”
余宇庠突然大喊着站了起来,还像模像样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疼的他在心里龇牙咧嘴的,但表面上还是忍住了。
颜露赶紧拉他坐下。
“先别这么早下定论。未必就是嘉鸣害死的苏云,只是他隐瞒的事情,应该挺关键的。”
“不是他害的,他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看就是他!”
“你们冷静一点。我听那天在场的警官说,就现场的观测来看,苏云像是自己跳进去的。”
凌之苇插进了一句话。
“什么?苏云是自杀?为什么?”
“这个谁都不知道,也许钱嘉鸣知道。”
“不可能,苏云心里有什么难受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可能有让她想自杀的事!”颜露听凌之苇那么说,心里来了气。
她又想到苏云可能瞒着她和钱嘉鸣偷偷嗑药,更是不爽了。
自己可是什么都和她说了,还以为她也是这样对自己的,结果呢?自己连钱嘉鸣都不如?
“也许她是自己跳进去的,但不是自杀呢。”
“这什么意思?她不想死为什么要跳进去?”
“比如说神志不清的时候,像是梦游或者被下了什么药,导致认知出现了混乱,让她觉得自己不得不跳进那个水族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