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昔一副生无可恋地默默接受父母的调侃,两口子津津乐道,全然不顾陆昔的反抗。
“这张照片可爱,菲菲那会儿多可爱,眼睛水灵灵的,再看陆昔,白是挺白,可怎么感觉像个木头似的,长残了呀。”
“谁说不是呢。”
默默吃饱肚子,陆昔往门口一走,瞬间感觉放飞自我。
这两口子太不像话了。
陆昔到村西坡上的养鸡场,陆风正给土鸡和山鸡喂食,陆昔往那食盆里一看,就说:“小风,你家的鸡长的不错呀,都能有二三斤了吧?”
陆风说:“哪有那么重。鸡崽养大的就一斤,那些看着不错的都是半大的山鸡,你那眼神,不会以为我给喂什么激素吧?”
“没那意思。”陆昔蹲下去正打算抓一只山鸡,没成想这些鸡太鸡贼了,根本不和他挨边,“很有活力,是农村养的果园鸡,还是放养的。”
“眼力劲可以啊。”陆风眉飞色舞地说:“果园鸡和圈养的饲料鸡外行人看不出好赖,味道却天差地别。果园鸡肉质紧凑香滑,饲料鸡松松垮垮,一品尝准能明白。市场上以次充好的果园鸡,大部分都是饲料鸡,我这些除了刚买来喂了五天饲料,其他时候都是喂米饭、麦麸、玉米粉和果园里的虫、蚯蚓。诶,你来这儿就是说这事?”
陆昔耸耸肩,“没那么无聊。主要是过来瞧瞧你的养鸡场办的怎么样了,功课做的不错,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话说你的养鸡场还没收入呢吧,我给你做第一笔,抓五只土鸡五只山鸡。”
“陆昔哥,你别逗我了。”陆风放下手中的食盆,在脏兮兮的工作服上擦了擦,“你看中哪只了,我给你抓。”
陆昔道:“没和你玩儿。五只土鸡五只山鸡,价格你定。先说清楚,这是给那些客人准备的,也是帮你打广告,没有第一笔买卖白送的说法。”
陆风听明白了,思索了一下,认真说道:“青山镇的果园鸡和山鸡我都了解的清楚,果园土鸡的批发价是10元一斤,零售价16元一斤,山鸡批发价17元一斤,零售价22元一斤,那给客人的土鸡15,山鸡20。”
“成。”陆昔说:“这价格可别乱了,否则信誉没了,以后就没人到你这儿要货了。这样,那些人后天到鹞子村,你后天亲自送到我家里,行不?”
“没问题。”
陆昔交了200订金,陆风说什么都不要,可是陆昔说这是开门红,不能不要,陆风才收下了。
接下来两天,陆昔跟没事人一样满村晃悠,鱼塘的鳙鱼和甲鱼喂食也都交给了陆国庆,这还是陆德广老爷子亲自点将,让陆昔代替他发挥监管的职权,以接待第一批游客的到来。
十几辆小轿车笔直地停到鹞子村的平地,这一路上其他村子的人都羡慕坏了,以为鹞子村的谁谁谁衣锦还乡,乖乖,镇上所有的小轿车加起来都没那么多呀。
作为代表的陆昔全权负责接待这一批游客,路维扬、刘晓梅几人是第第三次来鹞子村了,这卫生搞好了,感觉眼前一亮,空气都十分柔和。
“陆老弟,你们鹞子村真是每个月的变化都不相同啊,瞧瞧那金灿灿的稻田,市区里两排风景树木,感觉就煞风景了。”微凉的风吹在脸上,路维扬一扫车里时的阴郁,整个人展颜舒坦了。
陆昔呵呵地笑着,“农村里的景色,那是春夏秋冬都不一样。”
他乐呵呵地和众人打招呼,一一认识,随即陪着他们到村子里选择住宿,放下行李。说来也奇怪,这些城里来的人,竟一大部分都选择泥砖瓦房,只有年轻的几位才选平顶火砖房。
给陆风打了个电话,让他从坡上弄一批土鸡和山鸡,原计划五只土鸡五只山鸡,后来又加了每样五只,由陆昔个人出资款待游客。
山鸡、土鸡、甲鱼、鳙鱼,每桌都准备了鹞子村的土色菜肴,陆昔鱼塘的甲鱼和鳙鱼、陆风西坡养鸡场的土鸡和山鸡,由陆母前几天亲手教给村上的这些嫂子、婶子的。
农村的婆娘没几个不会做饭的,做顿家常便饭再正常不过了。
桌上,几位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女就问询了这些食材的出处,陆昔一一为他们解答,好几位都说回去的时候要捎一些。
陆昔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才两点多,于是他给路维扬几人说一下注意事项,“路哥,鹞子村的景色很是宜人,可有些地方也是尽量避免误入。比如大青山,那地方这个季节可不是善地,蛇虫鼠蚁很多,就是老猎户轻易也不敢闯进去。”
“真这么危险?”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表示不相信,眼睛时不时瞥向那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语气颇为质疑。
陆昔哪能不了解这些小伙子的想法,于是严肃地说道:“大青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你们年轻气盛,可也不要因为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气跑那地方撒野,山里豺狼虎豹,除了老虎这几年没见过,其他的都是有的,最危险的还不是三四百斤的野猪,而是毒蛇。”
“这些更善于隐藏的,才真正致命。”
那几人闻言,讪讪不好意思地余光扫了那女孩一眼。路维扬就说道:“入乡随俗,你们听陆老弟的就没错了。”
众人打消了进山的念头,不过陆昔却道:“如果你们想感受和大城市不同的清静,我可以带你们到那片芦苇荡走一圈,保准让你们流连忘返。”
于是一伙人往芦苇荡去了,陆风和陆昔陪同,连同陆风的豹子。路维扬几人对豹子也去很是不解,陆风解释道:“要是有人落水,豹子的应急能力绝对要比一般人迅捷好几倍。”
竹排上,一名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不断地拍摄照片,擦了汗继续拍道:“这片芦苇荡虽小,生物可是真多,瞧瞧那些水鸟,好几种都连不上名字。”
路维扬笑着说:“陈叔,您悠着点。”
“没事,小心着呢。”陈叔说。
陆昔看出来了,这位陈叔是一位摄影爱好者,对于他来说,鹞子村的这片芦苇荡简直就是为摄影爱好者量身打造的摄影天堂,哪怕落水,只要照片没事,那都是值得的。
忽然,陈叔紧急按下快门的手停住了,惊讶的几乎一脚踩到水里去,幸亏陆昔和陆风眼疾手快,一人拉住人,一人稳住竹排,“陈叔,您小心。”
陈叔激动地道:“那是……中华秋沙鸭?没错没错,就是中华秋沙鸭。”
陆昔瞪大眼睛往那水中望,见到一对非主流鸭子在戏水,鸭子顶着黑色爆炸头,背部呈黑色,翅膀的线条很清晰,水墨画似的唯美,远远的犹如一副水墨丹青。另一只则是棕色冠,背部灰色,光是这简单的颜色,意境就不输于鸳鸯。
这鸭子,不是野鸭子么?
什么中华秋沙鸭,不认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