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淮勇也不说什么,难道让陆昔湿漉漉,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吹牛打屁,陪他谈天说地?不是这个理儿,他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更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这狗屁倒灶的事。
倒是常峪诚怨言不小。
老爷子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好,还让他到河边吹冷风,这要是吹出个毛病,你们可担待不起,
陆德胜吩咐几人把鱼抬上秤,眼睛一直盯着上面的数值,旋即宣布一般将数据公之于众,“97斤6两4钱。”
众人心里都闪烁了一缕失望,虽然这个数值距离百斤不远了,可毕竟还没到,只差一点点,总是和疙瘩,如鲠在喉。
陆正杰轻轻拍了拍大青鱼的头盖,“你这鳖孙,怎么就不吃多几口,吃到百斤也好了了大家伙的念想。”
陆德胜尽管也失望,不过还是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胡说什么,就算只有九十七斤,那也是清水河的大鱼,这样的大鱼没十年以上根本孕育不出,这是河里的霸主啊。”
陆德霖咳了两声,这才说道:“你们叽叽歪歪做甚,这又不是你们的鱼,怎么处置还是这位小哥说了算,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众人才想起,这鱼的主人是钓鱼的年轻人。
那小伙子让众人看的脸都红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五爷陆德胜就问:“小伙子,这鱼你是要送到哪里,我们村有车,免费帮你送货,保准到了地儿还是活蹦乱跳的。”
陆德胜打包票,不为别的,高兴。
小伙道:“我家不缺一条鱼,你们村有大的鱼塘吗,我想放在鱼塘里养起来,以后和其他人过来,也可以跟人炫耀一番,我也是钓上接近百斤大鱼的男人。”
众人咋舌。
以农村人的思维,这是极其奢侈的。一条鱼将近百斤,要是放菜市场,一斤全20,那也近2000元钞票,遇到酒店大厨,3000都有谈的机会,这就当观赏鱼了?
“你不再考虑考虑?”陆德胜问。
那人坦荡说道:“没什么可考虑的,总不能一辈子都为了利益,我还年轻,少不了干糊涂事。反正又不是最后一次到鹞子村,以后常来,能经常见到自己钓的鱼,这感觉也不错,是吧。”
任性。
其他一些非鹞子村的人感慨,这年轻人好任性,几千块打了水漂,搁在他们身上,估计都会肉疼好几天。
五爷拍板道:“陆昔回来了没?他家的鱼塘就挺大,把这条青鱼放养在他家鱼塘就成。”
这个没人反对,村里就两个鱼塘,都是陆昔的。
陆昔刚回到这儿,听到五爷开口,立即苦哈哈地倒苦水,“五爷,我这鱼塘都是甲鱼和鳙鱼,开春都放的满满的,没位置了呀,要不行先在水池腾个地方放着?”
“你这熊孩子,咱村的鱼塘就你手里那个,还能放哪去?”五爷批评道:“你这觉悟不行啊,人小伙子还不是咱村人,你差远了。”
得,都说到这份上,陆昔要是还辩解就是不识好歹了。鱼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是前段时间才放了甲鱼和鳙鱼,鱼小时还没什么感觉,再过几个月,那些鱼大了,可就拥挤了。
齐手将青鱼弄到鱼塘,陆昔还特意查了青鱼的食谱,好家伙,这玩意儿吃的也不算太杂,可关键个头大,吃得多,唯一让陆昔嘀咕就这个。
那小伙子帮忙喂青鱼,嘿嘿地笑道:“不行,赶紧发个图到空间,绝对能轰动。”
常淮勇也亲眼目睹一条巨型青鱼,谈不上多震撼,不过周围的人感染了他,让他也同那些人一般高兴,甚至自豪。
“陆昔啊,能从河里把那大鱼拖上岸,你功不可没啊,这般勇气可嘉,很多人都不及你。”
闻声,陆昔忙转头,打着哈哈道歉:“哎哟,常老爷子,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光顾着挨训,没注意到您老在这儿呢。”
常淮勇摆摆手,“无妨,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非要让你接见。虽然没看见你刚才的英勇身姿,但想来也是不差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人对你竖起大拇指。”
陆昔忙摆手,“老爷子说笑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位小哥才是真英雄,一个人和青鱼斗了近一个小时,还有陆风,要不是他兜底,我都不一定能把它弄起来,你这么说,折煞我了。”
常淮勇哈哈笑道:“又不是唱戏拍电影,哪那么多花花肠子。俗话说,长者赐不敢辞,只不过夸你两句,你还不接受?”
“您瞧我这记性,黄大哥就跟我说过您会到鹞子村一趟,我却忙前忙后给忘了。”陆昔拍拍脑门,“老爷子是专程到鹞子村找我的?”
常淮勇淡淡道:“说是也行,说不是也行。本来是过来找你的,顺便跟你道声谢,了却心中的一番心愿,不过今天遇到白老哥和张老哥,交谈甚欢。”
陆昔就道:“这几位老爷子现在都住在鹞子村,过段时间,陆续还有几位也会到鹞子村定居养老,您有空可以过来找他们唠嗑。”
其他人陆昔不知道情况,不过许新和以及周全确定要到鹞子村了,都说人越老越爱惜自己的身体,他们都眼馋张怀恩的身子骨了,当初来的时候,张怀恩年纪最大,体质也差,如今可是把一众年岁稍小的老人给比下去了。
陆昔请常淮勇、常峪诚以及司机进屋,热了一壶茶,逐个递给三人,“家里种的茶树,我妈喜欢卖弄她的手艺,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常淮勇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这茶清香扑鼻、齿留甘甜,是不错的茶。”
他吩咐司机把车上的礼品给搬下,“这些都是给你和家里人准备的,没了解过你家里人的喜好,随便准备了一些,别见怪。”
常淮勇送礼,在如今已是很难见到。要是这事传出去,估计江北省都要轰动了,常淮勇竟然会给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送礼,闻所未闻啊。
“您太客气了,以后直接来就行了,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陆昔随口客气了一句。
他很烦这些礼来礼往。
常淮勇笑着不说话,送礼是人之常情,迎来送往,空手而去也不是个道理。他轻咳了声,那位司机就说:“董事长,我回车上等您。”
“峪诚到处走走,或者回车上。”
这是命令。
常峪诚满怀疑惑地上车。
这里除了陆昔和常淮勇,没有其他人,常淮勇就开门见山道:“陆小友,不知道你当初给我倒的泉水还有没有,我愿意高价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