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真,李靖独女。
卫国公李靖乃当世军事大家,红拂女也号称女中诸葛,生在这样的家庭,李妙真耳濡目染,自小便精通兵法,足智多谋,怀有经天纬地的远大志向。
只可惜,身为女儿家,空有满腹兵法智谋,亦无用武之地。
几年之前,只因母亲红拂,说了她一句“女人早晚要相夫教子”,一气之下,李妙真便离开长安,云游四方,去探访那些古战场,实地考察,增长见闻。
数年云游,她心境也平和了许多,几日前便回到了长安。
她人还没到长安时,就听说了许多关于驸马罗昭的传闻,今日听闻天子设国宴,猜想驸马也会到场,好奇心起,便偷拿了父亲李靖的令牌,去了一趟北衙。
只因这些年行走四方,习惯了女扮男装,故这一次依旧是男儿装扮,却惹得红拂不喜。
“母亲莫生闲气,女儿下次一定穿女装出门。”
李妙真笑盈盈前,揽住母亲的胳膊,答应的倒是痛快。
红拂却戳了一下她额头:“你呀你,哪次不是敷衍了事,学了一肚子兵法,到头来全都用在对付爹娘了。”
李靖被逗乐,哈哈大笑。
红拂不悦,瞪了他一眼。
李靖忙收敛笑容,干咳几声,问道:“真儿,今日北衙国宴,可有什么趣事?”
“父亲怎知我去了北衙?”李妙真好奇道。
“昨日宫中来人宣旨,你听了后就神不守舍,今早为父腰牌又不翼而飞,不是你偷走混去国宴,还能是谁。”
李靖一面翻看兵法,一面轻描淡写将真相戳穿。
李妙真竖起了拇指,叹服道:“父亲不愧是我大唐第一智将,料事如神,洞察天机,神鬼难测...”
“行啦行啦,吹捧几句就行了,说说正事吧。”
李靖打断了女儿滔滔不绝的恭维,放下兵法,眼神中掠过一丝兴致。
身为大唐“军神”,李靖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除却公务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府中修著兵书,但凡热闹的场合,能推就推。
今日的国宴,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人不去,却并不代表不关心国宴的动向。
李妙真便轻叹道:“父亲料事如神,应当猜得出,这国宴最大的亮点,自然是那位驸马爷了。”
“那驸马爷又往身揽脏水了?”李靖奇道。
“那倒不是,今日他可是技惊四座,大涨我大唐国威,风光无限呢。”
李妙真便绘声绘色,将罗昭在国宴惊世表演,一一说了出来。
李靖捋着短须,静静倾听,虽表演淡泊,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奇叹。
“那罗驸马,竟然还练就一身神射,连那草原第一神射都败在他箭下?”
红拂倒是先沉不住气,失声惊问道。
李妙真点头道:“可不是嘛,我没回长安前,还不太相信那些传闻,今日一见,算是眼见为实了。”
红拂啧啧奇叹,半晌后,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憾色。
“早几年你父亲还说,那罗昭与众不同,想去为你提亲,被为娘拒绝了。
如今看来,还是你父亲眼光犀利,看出这孩子是块璞玉。
妙真啊,是为娘对不住起,让你跟一位好男儿失之交臂呀。”
这番自责叹息,听的李妙真脸畔生晕,顿时便有些难为情。
她便一推母亲的手,幽怨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母亲还提做甚,再说了,我还不想嫁人呢,我这逍遥自在的日子,过的舒坦着呢。”
“混账话!”
红拂瞪她一眼:“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你还能逍遥一辈子不成,为娘今年非得把你嫁出去不可,不能再容着你浪下去了。”
“好啊,那母亲可得费些心思,必得给我找一个能与那罗昭比肩的俏公子,不然我可不嫁!”
李妙真顺水推舟,还开出了条件。
“你——”
红拂哑口无言,方知被女儿给推进了自己挖的坑里,早知如此,就不该提向罗昭提亲之事。
李靖却哈哈笑道:“好一招引君入瓮,深得随机应变之妙,不错不错。”
李妙真得意。
红拂女无奈苦笑,又教育起了女儿。
这时的李靖,却收起玩笑心思,目光向门外看去,意味深远。
“此子惊才绝艳,横空出世,只怕这朝廷格局,会因他而改变呀,有意思...”
…
长乐公主府。
寝房内,李丽质正专心致志,绣着一幅丝帕。
那丝帕的鸳鸯,已经成形一半,再有几日便可完工。
她针绣之时,不时还会暗自一笑,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这丝帕绣好,送给罗昭,看到那面的鸳鸯,不用她开口,罗昭也该知道她的心意了吧....
李丽质心中这样算盘着,脸畔不禁微微染红。
就在这时,小环喜冲冲闯了进来,嚷嚷道:“殿下,驸马爷他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丽质不以为然。
“驸马爷是坐着天子的御辇回来的!”
李丽质吃了一惊,手一抖,指尖瞬间扎出血。